為一人而動用數千大軍,翟讓此舉雖顯誇張,但是卻也在情理之中。以為就在方才,少年雙劍並舉,殺意如狂,斬殺二將,一身傷痕,但是,在這短暫而又激烈的過程之中,這個少年竟然沒有後退過一步!不僅沒有後退,這個少年甚至是在頂著麵前的翟讓、李密、程咬金、王伯當等人攻擊,步步堅定地踏步向前,鋒芒直指被眾人護在身後的沈落雁!
二十一員最頂級的瓦崗戰將無法阻擋少年向前的腳步。這樣的事情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是翟讓也不會不去麵對。既然二十一人不行,那便隻有增兵。但是瓦崗雖然戰將眾多,但是卻也並非都在滎陽,而在滎陽的,也未必都適合加入此刻的戰場。沈落雁自然不行;祖君彥斷臂,也是不行;王儒信雖然也會些拳腳,但是若是讓他上場,送死是肯定的,拖累幾個也不是不可能!因此,既然將領不行,那便隻有用兵來填!
“千軍萬馬,本君何懼?!”千軍齊動的氣勢轟然壓來,劍君異端劍幻出萬千劍芒,夜叉劍斬出呼嘯風雷!感受著數千士兵的殺意,渾身顫抖!
不是恐懼,是激動!
這無邊的殺意是壓力,更是動力!
識海之上湧起狂濤駭浪,心燈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瘋狂旋轉!無邊的殺意籠罩身上,旋即被瘋狂旋轉的心燈吸納一空!
感受著心燈上的雲紋紋路之中流淌著的殺意所湧動的力量,劍君驟然爆喝一聲,暴雨般的長劍逼退了翟讓的槍、李密的拳、程咬金的斧、徐世績的劍,緊跟著霹靂一聲響,勁風激蕩當中,整個人合身撞入了那擁塞了整條街道的大軍之中!
四周全是敵人,四周全是嘶吼,四周全是向著自己周身要害遞來的兵刃,白衣如雪中異端劍長風凜冽,黑衣如墨裏夜叉劍魔氣四溢,奮力的殺戮之中,少年的心,反倒是陷入了一陣奇異的平靜之中!
不用再去想前世今生,不用再去想天下興亡,不用再去想正邪對錯,這裏隻有敵人,這裏隻需要殺戮!
淹沒在這無盡的敵軍海洋當中,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的簡單。
舉世皆敵!
少年的心中突然冒出四個字來!
身在這個陌生的年代,自己的心境,與如今的處境,何等的相像?!
“鐺!”
一聲大響,白衣少年手中的輕薄長劍陡然一震,便欲向天飛去!回過神來,劍君卻發現,不知何時,那一幅莽漢模樣卻一臉賊笑的程咬金混在那瓦崗士兵之中摸了過來,一擊滿是天罡之力的大斧斜斜撩起,蕩開了自己的長劍,而其他方向,幾個同樣摸了過來的瓦崗將領,卻已經趁著自己異端劍蕩起的機會,遞出了殺招!
白衣驟然變作墨色,夜叉雙鬼帶著厲笑鬼哭跳動著詭異儺舞雙雙撲出!
“叮!”
“叮!”
兩聲輕響,善惡牌擋下鎖喉而來的長槍,生死牌打開了斬向小腿的長刀。一個與翟讓頗有幾分相像的中年人神色一愕,另一個施展地趟刀術的青年也是一愣,兩人都未想到,方才還是無形無質,隻能憑著一身陰寒氣息的兩個打扮的如同黑白無常一般的鬼影,此刻竟然化作實質,擋下了刀劍!
“鐺鐺!”
又是兩聲交擊,夜叉劍蕩起一圈勁風逼開瓦崗士兵,更是斬開了那頭發暗紅的大漢的槊,與那麵色赤紅漢子的刀。隻是一時的失神終是讓少年付出了代價。一道流星破空而來穿透少年胸腹,更有一柄鋼叉紮入了劍君腰際!
雖是在最後關頭扭動身軀避開要害,但是兩個巨大創口中的鮮血,卻一絲絲地將少年的體力帶走!
“好!好!”少年臉上沒有絲毫狠戾神色,隻是那瘋狂的笑容卻比任何的狠色都讓人心寒,“爾等可敢通名?!”
“謝映登!”那雕弓銀槍的將領持著大弓遙遙一拱手,肅容道。
“王君廓!”麵色赤紅的持刀大漢拄刀撫須,一舉一動莫不是在模仿著關雲長。
“單通!”暗紅頭發的持槊大漢收起大槊莊重一禮,毫不避諱對於少年的激賞。
“某家翟弘!”那與翟讓有著幾分相像的中年漢子也是冷冷點頭。
“在下連明連巨真!”那使地趟刀想要斷劍君一腳的青年神色警惕。
“瓦崗牛蓋!”那使叉傷了少年的乃是一個胡子拉碴的莽人,此刻正摸著鋼叉得意大笑!
“好!好!”聽了幾人的姓名,少年大笑,“既然各位都是瓦崗上將,便為我異端夜叉祭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