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終於走了。寇仲等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隻不過,卻是有一人,此刻處在了兩難之間。
劉通身為巴陵幫的一堂之主,自然知道此刻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眼前這人如今已然是整個大隋乃至與天下中最為危險的一個人,而自己所在的巴陵幫與這人更是曾經有過極大的嫌隙。而且最重要的卻是眼前這少年乃是一個嫉惡如仇從不手軟的煞星,而自己所在的巴陵幫,卻是專好幹一些散盡天良的勾當。隻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就在他在跟在寇仲徐子陵與諸葛德威身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時候,那一雙半掩在狹長雙目之中冷幽幽的眸子,已然盯上了他。
“巴陵幫?”短短三個字,在邪儒劍君口中說出來卻仿佛是萬水千山一般曲折悠長。隻是那語氣,卻讓人從骨子裏泛起涼氣。
“正……正是。”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劉通渾身一抖,隻覺呼吸都不存在了一般。
“香玉山在何處?”讓人別扭之極的語氣再次響起。寇仲等人這才驚覺,說起來邪儒劍君的話語與平常並無多大區別,但是聽在旁人耳中,卻仿佛每一個字都被扭曲了一般,別扭到竟然讓他們那一身算得上是修為小成的真氣都隨著那語調不自然地扭曲!
“好恐怖的功法!”與貞貞、劉黑闥等人湊到了一處的寇仲滿目驚駭地戳了戳徐子陵,咋舌道。
“不錯,十二少出現了有一會兒了,我卻才剛剛發現不對勁。這種潛移默化的功法還真是邪門的很!”徐子陵同樣是眉頭一皺,想來恬淡的他對於這樣明顯是邪門歪道的功法有一種天然的抗拒。隻不過,對於劍君,他卻也生不出一絲的惡感來。不說從一開始,這少年便是僅有的幾個沒有看不起他們的“大人物”,就算當前,少年也是千裏來援,他又怎會不記恩情?
“喂,你們兩個說什麼呢?!”一聲嬌叱頓時嚇了兩人一跳。卻原來聽見了兩個人的嘀咕,貞貞卻是不高興了。自家公子在少女的心中便是那唯一的一片天,這兩個小子背地裏說公子的壞話,貞貞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三個人在那邊說得熱鬧,這一邊的劉通劉大堂主卻已然是冷汗淋漓了。聽到了少年詢問香玉山的情形,他的心中便是頓時咯噔一聲。少年從出道以來,身上最明顯的一個標簽便是嫉惡如仇。而香玉山在巴陵幫中,負責的卻正是最為肮髒的拐賣婦女的勾當,此刻少年這樣一問,劉通心中自然泛起了嘀咕。
若是回答了,巴陵幫決然不會讓他死得痛快;可若是不答,眼前這少年卻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可叫他劉大堂主如何是好?
“你巴陵幫此次幫這兩個小子逃出滎陽,想來便是要安排他二人麵見楊廣,出示那宇文閥謀反的證據了?”看到那劉通滿頭大汗不知道說什麼好,邪儒劍君嗬嗬一笑,但是在場眾人除了貞貞卻沒有一個覺得這笑聲裏麵是帶著絲毫善意的。
“正……正是!”聽到劍君轉移了話題,那劉通終於滿頭大汗恭敬回道。雖然心中暗凜對方能夠知道他們的計劃,但是此事對於在場眾人都沒有什麼損害,因此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既然如此,你便去告訴他,本君想要會那楊廣一會。”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邪儒劍君狹目一掃,將在場所有人的驚疑之色看在眼中。
“啊!”劉通驚呼一聲,顯然劍君的話讓他吃驚不已,但是緊接著便反應過來,“小人遵命,定當轉告!”
“嗯,你去吧!”看劉通答應下來,劍君大袖一揮。而那劉通卻如蒙大赦一般,強忍著歡色一揖到地,轉身一溜煙地不見了蹤影。
看那劉通落荒而逃,劍君手一揮,那矗立在地的中庸之劍“以一貫之”倒飛而起,其上絲絛如蛇伸延轉眼已經倒負在了少年背後。
“公子,貞貞背著吧!”見那劍被少年背在了身上,貞貞卻是有點不高興了。
“拿著那矛。”看著貞貞湊了上來想要接劍,邪儒劍君搖了搖頭,一指旁邊宇文成都留下的長矛。貞貞當即喜滋滋地去了。
“走。”看此地事了,劍君也不欲停留,轉身道了一聲當先而行。
“哦。”看少年走得利索,寇仲等人急忙跟上,可沒走兩步,便齊齊頓住,“哎呀!素姐跟冬叔還在地窖裏呢!”寇仲與徐子陵大叫一聲,轉身向著那在一場大戰之後更顯破落的荒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