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孫伏伽站在門外,隔著院牆向裏麵張望。
那夥強盜正擠在院子裏,看一個漢子非禮一名少女,牆角蹲著幾個人,正嚇得抱著頭瑟瑟發抖。那漢子走過去,像拎小雞似的,一把將少女抓起,順手一拽,將少女的衣服扯去大半,兩手順勢一撕,那少女一聲尖叫,潔白的身子袒露在眾人眼前,引來群盜一陣淫笑。
仔細看時,調戲少女的漢子正是那個叫老四的家夥,此人色迷心竅,像頭惡狼瘋狂地撲向少女。李恪站在門外氣得牙根癢癢,忍無可忍,跳出來大喝一聲:“大膽狂徒!還不住手!”
李恪自幼讀聖賢文章,學君子禮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見強盜們如此為惡,心中憤懣難忍,是以不顧皇子的尊貴以身犯險,跳出來打抱不平。
強盜們猛然聽到身後有人,嚇得一愣,齊刷刷回頭來看。孫伏伽見李恪挺身而出,嚇得魂不附體,萬一吳王殿下出個意外,他這條小命丟了倒還其次,帶累家人滿門抄斬,那才是滅頂之災。
昔日賈誼為太子李榮做老師,李榮意外落馬身亡,漢文帝雖然沒有見責,但卻把賈誼嚇得憂鬱而終。孫伏伽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個行軍司馬,竟也遭遇這等棘手之事,當下把心一橫,準備舍身取義,救主成仁。
麵對群盜,李恪渾然不懼,手提著星月寶劍,大義凜然地站在門口,義正言辭地嗬斥道:“你們這幫狂徒,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強搶民女,為非作歹,天理昭彰,豈容爾等鼠輩囂張跋扈,禍害良善!”說著,鋥的一聲將寶劍出鞘,握在手中。
群盜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後生,居然也敢站出來打抱不平,頓時都猥瑣地狂笑起來。那叫老四的家夥見有人攪了他的好事,心中惱怒,惡狠狠地跳出來,陰陽怪氣地揶揄道:“喲嗬,哪來的沒毛雜種,乳臭未幹,也敢來管老子的閑事,兄弟們亮家夥,宰了這小子!”
群盜紛紛抽出佩刀,握在手裏,準備一窩蜂湧上來,把李恪剁成肉醬。
孫伏伽見大事不妙,急忙跳出來擋在李恪前麵,擺出一副護主的架勢,大聲喝止:“住手!你們這群狂徒,膽大包天,瞎了你們的狗眼,膽敢對我家公子爺動粗,你們可知他是什麼身份?”
那老二手裏握著彎刀,暈了吧唧地站出來,叫囂道:“老子管他啥子身份,就是天王老子,擋了老子們的好事,也扒了他的神仙皮!”說著將手一揮,群盜揮舞著單刀,殺將過來。
“先生閃開!”李恪眼明手快,一把將孫伏伽推開,揮劍向跑得最快的那名強盜劈去。
那廝不知李恪用的是一柄寶劍,看到劍刃劈來,慌忙揮刀格擋,豈知手裏的兵刃不濟,被寶劍一下砍為兩截,順帶著削去了半條胳膊,頓時鮮血如注,滾在地上痛苦哀嚎。另一人還沒反應過來,也被李恪一劍劈中,落了個同樣下場,捂著殘臂倒在旁邊,哭爹喊娘。
眨眼之間,李恪連劈兩劍,手刃兩名巨盜,群盜震驚,一時不敢欺身進攻。
那老二經此一嚇,醒過酒來,提醒手下群盜:“大家且住,這廝手裏是一把寶劍,各需小心!”群盜已見識了星月寶劍的威力,舉著單刀將李恪團團圍住,卻不敢欺身近前。
那叫老四的強盜賊心不死,大敵當前仍不願撒手,走過去將那少女虜在懷中,舉起來抗在肩上,對那個叫老二的家夥喊道:“二哥,此地狹窄,我們且退到城門口去,這廝若敢跟來,大夥再截住宰了他!”
老二一聽有理,這老四雖然色迷心竅,總算見識不滅,對方手裏是一柄寶劍,己方人多,在這狹窄的地方施展不開,退到寬敞處再戰更為有利。
那叫老四的說完後,扛著少女搶先一步,跨出門去,群盜在老二的指揮下魚貫撤到門外,向城門口跑去。
李恪見他們搶了少女,豈肯善罷甘休,提著寶劍緊隨不舍。強盜們且戰且退,來到城門口,料理了守門的士卒,再次將李恪圍在垓心。
李恪身在群盜包圍圈中,兀自渾然不懼,眼疾手快,先下手為強,仗著手中的寶劍,施展出嫻熟劍法,主動進攻,又接連砍傷數名強盜。
主持群盜的那個叫老二的家夥,業已瞧出眼前這個書生是個棘手貨,不但兵器趁手,而且武藝不凡,己方群起而攻尚且連折人手,拖延下去必然招致慘敗,此時方悟是自家太過輕敵,小看了這個書生。眼下多名兄弟已命喪他手,若不能將這人的腦袋提回去,不好向老大交代,靈機一動,打起了偷襲的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