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徐楓煩憂自身的變化,與跳蛛進行生死相搏,最終又不得不學著貝爺挑戰味蕾極限時,江海市有很多人都還在為那藍色藥劑不眠不休。
由於涉及到國家機密,不能讓普通民眾知道,導致事態擴大,這件藥劑失竊案隻有江海警局刑偵大隊,研究院相關計劃負責人,駐地軍隊首長以及市政廳高層領導知曉。
絕大部分二十四小時堅守在各自崗位上盤查巡邏,收集情報的普通警員,士兵都不知情。他們一頭霧水地按照上級領導安排的任務,一邊謹慎地執行,一邊腹誹不已。但誰都明白,暗地裏這麼頻繁的動作,肯定是有大事發生,因而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那些市政廳的高層領導們則很久沒這麼敬業過了,由於更高層的上級部門領導都密切地關注著這件事的進展,他們不顧家人的不滿,把鋪蓋都搬到辦公室,累了趴在辦公桌上眯上一小會兒,一個電話鈴聲就能讓他們蹦起老高。
刑偵大隊隊長薛強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下巴上的胡茬冒出老長,就像初春雨水浸潤後,瘋長的雜草。一雙眼睛熬得通紅,厚厚的眼袋泛著青黑,仿佛被人狠狠揍了兩拳。他不僅要全麵負責具體的刑偵工作,還得應付上級領導時不時地催促。
這不,一上午的時間,正緊的案子還沒來得及顧上,電話倒是接了十幾通。絕大部分都是上級領導詢問案情進展的。
當然,大多數電話都被淳局給擋了下來,漏到薛強這兒的電話都是他擋都不敢擋的。雖然淳局擔任了此次專案組的組長之職,肩負著案件督導重任,本人也是刑警出身,可他脫離一線已經十來年了。自己也知道辦案功夫荒疏了太多,因而也沒有太過插手。隻將一應權利都下放給了副組長薛強,自己隻負責幫他與各部門協調,為辦案提供便利。
反正案子破了,他的功勞少不了,案子破不了,他大不了就是督導不力,最多吃些處分,再不然就是換個地方繼續任職。但要是讓他親自上陣帶隊,嘿嘿,破不了案,他的職業生涯也就到頭了!。
總之這件案子他是不會插手太深了,薛強雖然不太會說話,但心裏跟明鏡似的,隻是他這個小兵嘍嘍,想跑也跑不了。況且,臨陣逃避也不是他的性格,反倒是這起離奇的案件,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按了按太陽穴,薛強看著身前的的黑板,陷入沉思。那黑板上寫滿了字,不是人名就是地名,還有一些人物資料,看似分布雜亂,但隻要能夠串聯起來,形成閉環,案子離解開也就不遠了。
“薛隊!”
一個疲憊的聲音打斷了薛強的思考,薛強轉頭一看,原來是他昨晚派去看管汪東城的警員陳思。
小夥子也累得夠嗆,他一邊揉著不滿血絲的雙眼,一邊彙報道:“汪東城那小子有些反常。昨晚被薛隊審訊時,他明顯顯得十分緊張惶恐。可你離開之後,沒過半小時,他反倒氣定神閑了。後半夜竟然安然自在地睡下,一點也不像初次被關押的犯人那麼心神不寧。”
薛強哦了一聲,眉頭皺了皺,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隔著特殊的玻璃,薛強和陳思仔細地看了看汪東城。這小子似乎把審訊室當成了自家客房,百無聊賴地躺在審訊桌上,翹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著,年輕的臉上並沒有該有的焦慮。
陳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薛強的臉色,低聲說道:“早上九點,他醒來就是這副模樣。”
薛強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道:“去監控室調取他態度變化時的錄像研究研究。”
兩人又跑到監控室,仔細觀察屏幕上汪東城昨晚的一舉一動。
“嗯?”薛強輕哼了一聲,麵上現出一抹疑惑,暗道:“奇怪,這副眼鏡的樣式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仔細想了想,一時沒有頭緒,隻好作罷。
他讓技術人員王群將汪東城的麵部放大。隨著監控錄像的播放,圍在旁邊有幾個頗有辦案經驗的警員們,總覺得有些怪異,但一時也說不上來。
隻見屏幕上的汪東城,低垂著頭顱,雙手五指交叉,撐在額頭上,將整個麵部遮擋了起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大部分人第一次被當成嫌疑犯關起來時,都會有類似的情況,這是一種焦慮的表現。
本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可一般來說,處於焦慮狀態下的人不會保持此類固定動作長達半個小時之久。若是被冤枉的人,更多的可能是會焦躁地到處走動,或者大吼大叫,摔東西,砸門等等。若沒冤枉,則會絞盡腦汁地編織謊言,妄圖逃脫罪責,這個時候他的眨眼頻率會增加,眼球轉動頻繁,身體發熱出汗,甚至有些人會顫抖,而不是這麼安靜。
可這家夥撐住腦門,一動不動,如雕塑一般。直到半個小時後才直起身體,竟然像是想通了似的,不吵不鬧,呈現出一副輕鬆的模樣。
“這個家夥絕對有問題!”有警員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