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老鼠,仿佛是一座小山般撲麵而來,鼠未至,一股濃鬱的酸腐味就先撲麵而來。也不知它是從哪個臭水溝裏鑽出來,這味道直令徐楓作惡。
徐楓無法後退,後麵就是黑漆漆的空間,沒有光亮,在那裏他可看不到老鼠的動作,但老鼠卻能看到他。
後退,無異於自尋死路。
徐楓緊緊盯著老鼠的身形,精神全力集中,在老鼠跳起撲出的一瞬間,一股熱流從心髒處猛然爆發,刹那流轉全身。
如在十九樓阻止汪東城開槍時一樣,這熱流一出現,便將徐楓的反應能力激發到極致,連力量也變得更為強大。
老鼠躍起,往前一竄,身在半空,居高臨下,那雙足有徐楓腰身粗細的前腿,已經探出尖銳的爪子。尖尖的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寬大的門牙。尖嘴兩端細長的胡須,猶如鋼針,向外輻射。
這一刻,它已經不再是人們記憶中,膽小怕事的老鼠,而是仿佛一隻凶猛龐大的野獸,欲要擇人而噬。
徐楓緊張得手心裏全是汗水,但已經經曆過不少凶險的他,不再如起初幾天那般,手忙腳亂。
那老鼠躍出,在半空掠過一道頗大的弧度,轉眼便到達最高點,開始下墜。那軌跡的終點,正是徐楓此刻所在。
“就是現在!”
徐楓暗叫一聲,雙腿用力一蹬,竟然迎著老鼠往前跳起。
徐楓跳起與老鼠的撲擊並不一樣,老鼠跳離地麵並沒有多高,最主要的還是衝著徐楓而去,因而弧度很大。
而徐楓卻是算準時機,趁著老鼠還在空中,無處借力變向,斜斜往上跳起,弧度有些小了,並不及遠,隻是高度卻比老鼠要高得多。
一人一鼠,相向跳躍,速度都是飛快,而兩者之間相隔本就沒有多遠,眼看著便要交錯而過。這一下,老鼠的整個身體都在徐楓的腳下。
老鼠明顯沒有料到,眼前的這個小東西竟然還敢衝著自己跳過來,沒有逃跑。它在空中,四肢還沒有落地,想要變向或者是再往上竄起一點,也辦不到。但它的反應也很迅速,在徐楓到達它頭頂上方之時,老鼠猛然將頭部往上一揚,張嘴就去咬徐楓的雙腿。
徐楓腿部力量強大,又有蚱蜢那般**的彈跳能力,可他的身形實在太小了,盡管比老鼠跳得高了一些,可也高的有限。老鼠這一仰脖子,張開的大嘴正好能夠得著徐楓的腳脖子。
這要真被一下咬住,衝著它那無物不啃的大門牙,徐楓的兩隻腳掌肯定就保不住了。
徐楓本就不敢大意,老鼠的靈活反應他都看在眼裏,盡管他沒有料到,倉促之下,仍是下意識地縮了縮雙腿。
“哢嚓!”
老鼠上下牙齒狠狠地咬合在一起,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聲,在徐楓耳中,猶如悶雷一般。
那牙齒,幾乎是貼著徐楓的腳底板合攏,他的雙腳在抬起的刹那,甚至感覺到了老鼠尖嘴上,唇肉的柔軟。
冷汗,霎時間便如雨後春筍一般,湧了出來。徐楓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那是心悸的感覺,是本能,不由他自己控製。不過體內的熱流讓他擁有靈敏的反應,一瞬間便恢複了過來。
他來不及去後怕,也來不及思考,跳起的力道已經用盡,照這趨勢,一定是會落在老鼠的背上了。
“拚了!”
徐楓一咬牙,蜷起的雙腿在老鼠的尖嘴上方狠狠往下一蹬,同時,身體微微前傾,略調整了一下位置。
這一蹬,正好蹬在老鼠的鼻子上,徐楓人如利箭,平平竄出,如同腿上裝了一副彈簧一般,轉眼便到了十幾米之外。
說來話長,其實時間很短。
從徐楓跳起,躍到老鼠的頭頂上方,老鼠仰頭咬下,徐楓縮腿,隨後一蹬,這短暫接觸,連一秒也不到。
如果徐楓縮腿晚了片刻,腳掌就被合攏的鼠齒咬住。而如果隨後徐楓猶豫片刻,蹬晚了,老鼠又處於下落的時刻,徐楓自然一腳蹬空,無處借力之下,也隻好落在老鼠背上,做近身肉搏。
便是這電光火石之間,徐楓下意識的動作,不但救了他一命,還使得他重新離開老鼠十幾米遠,有了逃跑的空間。
徐楓的力氣雖然對正常人來說,微不足道,可對那老鼠來說,還是挺疼的。這奮力一蹬,可是用盡了徐楓所有的力氣,而老鼠的鼻子,與人一樣,也是弱點之一。它的嗅覺敏銳無比,也就意味著,其上遍布豐富的神經,對重擊的承受能力也很脆弱。
“吱吱吱!”
老鼠一陣急促地尖叫,落地後,一隻前爪捂著鼻子,原地滴溜溜地繞了兩圈。似乎,這一下,令它有些難以忍受。
想想也是,就是一個成年人,被人一拳打在鼻梁上,或者不小心撞到了鼻子,也很難忍受。畢竟鼻子上都是軟骨,可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道。
老鼠的鼻子盡管與人類的存在著不小的差別,可是脆弱的特點,卻是一樣的。
徐楓可沒空去關注老鼠是否受了傷,他一落地,便撒開腿就往車庫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