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生等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裏,季延沒有一點消息。
大年初三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到了小牛家,小牛咿咿呀呀得找她要抱抱。
杜春生看著他,在為自己為了小牛而使季延小陷入陷阱而自責,可是他不能讓小牛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出事。
“公子,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別說這個了,我更想聽你說,他會好好長大,做一個好人。”
“再說一句新年好吧,我明早就要啟程,樣子可能都不會再見麵了。”
“公子要去哪裏?”
“去找他。”
“我很想他。”
杜春生這幾日在屋裏推演,身上的毒已經去了不少,他想去找季延。
他為什麼跟他置氣?
大過年的。
杜春生走過了很多地方,他回了一趟家。找到了他祛身上餘毒的辦法,可是天大地大,他竟然不知道,他能去哪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年,
一年……
……
北疆。
將軍府。
“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季延拽著醫聖。
“他這毒已經解完了,可這是真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他是,是不想醒。你也別太急,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會慢慢好起來的。”
“我知道了。”
還是這個答案。
季延圍著杜春生看了許久,“你先忙去吧,我陪他說說話。”
“不做將軍了?”
季延才握住杜春生的手,回道,“是,不做了。春生父親求了陛下,他……”
“我想每天都看著他。”
杜春生睡了小半年了。
北疆的風月已然消退,季延橫掃所有部落,卻遲遲不肯歸朝,隻因大夫說杜春生太虛弱了,不好移動。
季延把他喂得很好。
依舊像昏迷前那樣光彩照人,像糯米糕一樣。
“我準備辭官了,春生。”
季延側過身,看著他的睡顏,“以後就陪著你了,你說你賺不賺?你才跟我好多久呀,就一直吊著我。”
“想想其實還是我比較賺,我有哥哥,他們可以延續我家的血脈,你呢……”
“春生,你什麼時候醒過來。”
季延抱起他,把他搬到花藤下,不曬也不會冷。
“我錯了,我不該與你置氣。”
想到那天他掃除那幫人後,渾身沐血,杜春生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一口血吐了出來。
季延的心隨著杜春生的倒下,停了瞬間。
在那以後,杜春生的身體毒集中發散,一睡就是半年。
“將軍。”
季延扭頭看了過去,是丫鬟來了。
“怎麼了。”
“跑馬場那裏的花兒開的好,將軍不帶著公子去看看?”
“春生不喜歡花。”
丫鬟抿嘴笑,“公子倒沒說什麼,將軍全都說了,誰不喜歡太陽與花呀。公子這麼白,也該曬曬了,你都不知道那群小丫頭天天纏著我問公子的事。”
“問什麼?”季延不解。
“問……”丫鬟走遠了幾步,“她們有沒有機會近距離看看公子模樣。”
季延挑挑眉。
“想得美。”
他說罷,抱著杜春生起身,“備車,我要出去。”
……
跑馬場此時綠草茵茵。
周圍部落被季延在半年全部打敗,現在都在去大啟國都。
此刻,北疆的人生活的輕鬆。日子蒸蒸日上。
天氣熱,季延抱著杜春生下了馬車,選了一棵大樹乘涼。
“吆,你的藥忘記給你帶過來了。”
季延低頭,替把披風擺好,“你等等我,我很快。”
“再給你取一些丫鬟做的一點果脯汁。”季延慢慢把他下,背靠著樹,這麼一看,他明明就像是在小憩,而不是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