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凝神望著那朵雪蓮,近在咫尺,怎麼就感覺遠在天邊呢?這到底要怎麼上去?她環顧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哪怕是稍稍借力,都會輕而易舉摘下雪蓮,可左觀右望,整個山峰光滑的猶如一塊白玉,這樣貿然飛身上去,萬一腳下一滑,那豈不是要跌入萬丈深淵?
突然身邊一個黑色身影一閃而過,冷月還沒有回過神來,那身影足尖輕點,已經躍上山峰,但他看足尖在山峰上輕輕一磕,那冰凝玉結般雪峰上,便被他磕出一小塊凹陷,足可以讓他借力,隻消七八步,那人便飛身至山峰頂上,雙手將那朵雪蓮輕輕端起,再一個優美的轉身,飛身躍下山峰,這次竟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憑空躍下,冷月眼睜睜的看著他如天神下凡般的飛落在自己眼前,驚訝的神情還未有半絲緩和,那人便站在麵前,定睛看著冷月。
冷月被黑衣人一看,神情回複了大半,她一手指著黑衣人手上的雪蓮花,一手指向那座山峰:“你。。。。。。你。。。。。。你。。。。。。”
“我怎麼了?小姑娘有什麼要說的?”黑衣人調侃的口吻讓冷月一時怒從心起,她收回雙手,目光中滿含怒氣的氣惱道:“你怎麼可以嘛?那朵雪蓮花是我先看到的。”
黑衣人看看手中的雪蓮,轉向冷月:“那又怎麼了?”冷月道:“那你為什麼搶我的?”
“我搶你的雪蓮花?”黑衣人突然爆笑道:“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小姑娘,首先,這玉龍雪山不是你家的,其次,這雪蓮上也沒有寫你的名字,怎麼就說是我搶了你的雪蓮花呢?”
冷月無奈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心道:罷了罷了,他說的也有道理。
隻是那朵雪蓮花,可以救歐陽貝一命,她是真的不甘心那,轉念一想,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樣呢?隻怪自己技不如人,明明自己先來的,卻偏偏上不得這雪峰頂,眼睜睜看著別人摘了去,又要耍賴向別人發火,冷月在心底嘲笑一聲自己,便低下眼簾,轉身欲離開。
黑衣人見冷月轉身欲走,在身後喊道:“喂,小姑娘,你不要你的雪蓮花了?”冷月頭也不回:“那不是我的雪蓮。”
“喂喂喂。”黑衣人迅速閃身,擋住冷月的去路:“小姑娘先莫要著急離開。”冷月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黑衣人,無奈的笑道:“不離開,難道還要我站在這裏看著你向我炫耀嗎?還是等著你的奚落?或者在這裏反思自己的無能?”
黑衣人被冷月的一席話問得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訥訥道:“小姑娘,你告訴我你要這朵雪蓮做什麼,如果你真的需要它,我便將它送與你可好?”
冷月淡淡一笑,並不做任何回答,她轉過頭不再看黑衣人,伸手撫了撫雪兒雪白的長毛,牽起雪兒:“雪兒,我們回去了。”雪兒順從的跟在冷月身後,冷月繞過黑衣人,牽著雪兒一路向山下走去。
留下怔怔而立的黑衣人,看著冷月嬌弱的背影,歎道:“這固執的丫頭,就算開口求一下我又怎麼樣嘛?”
天色微明,李雲軒徹夜未眠,柳晴天一夜未歸,使他坐立難安,冷月的安危是他此時心頭最惦念的,冷月的幫主令怎麼會在他手裏?在冰劍那場打鬥中,柳晴天的一招流星飛月誌在奪他性命,若不是歐陽貝疾風追電三連擊相救,隻怕自己的這條命,就會葬送在柳晴天的劍下,如今他又跟隨著秦慕陽,這柳晴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若他心懷仁慈,或許冷月還不至於有什麼危險,可若他跟秦慕陽一般心腸歹毒,那冷月怕是已然遭遇毒手,李雲軒越想越後怕,當務之急便是著人尋找冷月,可這丫頭究竟去往何處?秦詩夢也不知是敵是友,盡管她亮明立場,李雲軒還是將信將疑,一時瞻前顧後不知如何是好。
冷月牽著雪兒順著來時路一步一步走下雪山,早已焦急等候的斷憂子和雙兒兩人慌忙上前,雙兒攙起冷月,斷憂子道:“有雪兒,怎麼不騎上?來,上去。”冷月被斷憂子攔腰一抱,放到雪兒背上,消瘦的冷月身體輕飄飄的,斷憂子心痛道:“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照顧好自己啊?”回頭向雙兒道:“雙兒,你和小月先回去,我上去看看。”
冷月回頭道:“師公。。。。。。那朵雪蓮花,已經被別人摘了去,我們回去吧。”斷憂子嘿嘿一笑:“不妨事,你先回客棧,師公倒要看看是何等高人,敢搶去小月的雪蓮花。”
“師公。。。。。。”
冷月還待再說,斷憂子揮揮手:“走吧,在客棧等我。”說罷在雪兒後背拍了一巴掌,雪兒似領會了斷憂子的心意,載著冷月向山下客棧走去。任冷月怎麼拚命勒住繩索,雪兒都不回頭,雙兒回身道:“小月姐,我們還是回客棧等著吧,爺爺武功高強,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
冷月隻得聽任雪兒一路向前,現如今她的心一片荒涼,沒有了雪蓮花,歐陽貝會死去嗎?她不敢想象,歐陽貝若當真離她而去,她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就算活著,也隻會在內疚煎熬中苟且度日,也隻會是日複一日的傷心痛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