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頓了下,換了個稱呼,“殿下,你說我說的可對?”
她看著陸長寧,語氣誠摯又自然,眼中是歡喜和欣賞。
我的公主殿下,你在嘲諷我,我卻在誇你,你高不高興啊?
陸長寧神色未變,隻深深的看她,眸光並不銳利,卻仿佛能直直看入人的心底去。
謝鳳儀並不回避躲閃,讓她看個夠。
她們前世所有的錯過與誤會,皆因不夠坦蕩而起。
重來一次,她不想再有任何隱瞞。
半響後,陸長寧嗤笑一聲,“倒是有點意思,你是怎麼看出我身份的?”
怎麼看出的啊,當然是用活了兩輩子的經驗看出來的。
要知道永安公主自幼長在帝王側,看的是帝王術,識的是為君策。
男裝時風姿無雙,不見一分脂粉氣,站在那就是個玉人般的貴公子。
她自己女扮男裝得心應手,初時是真未看出永安公主性別來。
直到交往漸深,她才察覺出來。
後來她陪著永安在陳留到處遊玩,結下了莫逆的交情,分開後也有書信往來。
再見麵時,是她入了京準備出嫁時。
兩人再見麵,她才知‘陸長寧’是當朝唯一嫡公主永安,也是那時才知道,永安小名喚長寧。
她騙她的隻有一個姓氏,國姓為蕭,陸是永安公主外家姓氏。
她騙長寧的,則是一個名字。
兩人在京中見麵之前,都未真正猜透對方真正身份。
她當蕭長寧是陸家嫡出女兒,蕭長寧當她是謝昭。
因為名聲誤人,她在陳留聽到永安公主是個飛揚跋扈,高傲至極,目下無塵的人。
謝氏在外為她豎起來的名聲是賢良淑雅,儀態萬方,雍容大氣。
這樣兩個人,都不太可能女扮男裝到處溜,還能結伴去鄉下鑽瓜田弄得滿身泥土的。
她對著蕭長寧時,又用的是謝曜的名字,始終未說出真正身份。
蕭長寧出於信她和在謝氏的地盤上考慮,並未動用手段去細查她底細。
所以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是二房女兒,用了自家哥哥名字出來玩的謝昭。
真正坦誠相見時,她已然是宣告天下,攜十裏紅妝進京待嫁的太子妃。
蕭長寧那時的目光,讓她之後無數次想起來時,都心痛的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想過多少次,若是能重來該有多好。
在認識的一開始,她們就錯了。
她們該相互坦誠的。
“大概是同為齊名美人兒的心有靈犀?”謝鳳儀唇角止不住的上揚,“北有永安,南有鳳儀,絕色雙姝,顏可傾國。”
“這並非是誇大,是事實之言。”
“公主殿下即使做了男裝打扮,也掩不住傾國之貌。”
“況我也是著男裝慣了的人,於這方麵自是更敏銳些。”
“謝鳳儀,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有趣。”蕭長寧靠在椅背上,目光莫測,身上透著渾然天成的威壓感。
“阿歡。”謝鳳儀似是沒有察覺到蕭長寧對她的氣勢壓迫,“殿下叫我阿歡就好,那個名字並非是我喜歡的,我還是更喜歡謝歡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