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剛剛進入初秋,連綿的小雨已經下了一整天了。草原在北風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天空中陰雲密布,將整個戈古拉斯大草原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
不時有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從低空中飛過,仿佛刹那間將雨幕剪開一道口子。
小白看著背上還沒醒過來的北堂墨,並沒有停下奔跑中的腳步。它迎著風向北方奔跑著,濕滑的草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在身後連接成一條銀白色的線。
野草在風中搖曳,雨落無聲。小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草叢中。
“已經兩天了。”小白看著眼前朦朧的一片雨幕,暗自歎道。
那場戰鬥已經過去兩天了,自從那天夜裏北堂墨神跡般的秒殺了所有骷髏兵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小白自己也沒有休息過,又累又餓的它靠著自己的毅力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它現在隻希望北堂墨能夠醒過來。
小白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了,沒走幾步便摔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小白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北堂墨從背上滑落下來,靠在小白身上。
雨水無情的從天空中灑下,帶著幾分寒意。草原的北方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這樣的天氣現在對他們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危險。
小白趴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看著天空,那蒙蒙細雨像是給天空掛起了一層輕紗。小白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一路的逃亡讓它變得極其脆弱,哪怕現在有一隻小型魔獸出現在它的麵前,它也無力對付。
北堂墨在雨中漸漸清醒過來,他動了動手指頭,緩緩睜開眼睛。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他感覺到全身冰冷。那種冷到刺骨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活動著僵硬的身體。他的手觸摸到身下,毛茸茸軟綿綿。
“是什麼呢?”他低頭看去,原來是小白。
“小白,小白?醒一醒。”他用手輕輕搖著小白。
小白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北堂墨,它想站起來,可是四隻腳卻怎麼也不聽使喚。由於經過一場大戰,之後又是長途奔走,體內凝聚的能量消耗太多。
現在的它就連開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它替北堂墨感到高興,因為它又看到了一個健康的北堂墨。但是現在的它卻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心中一著急,又昏睡過去了。
北堂墨看著昏過去的小白,眼角的淚水沿著腮邊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曾經的他心裏隻有仇恨,後來他變了,四爺爺的故事告訴他,什麼叫責任。
現在,在這個大陸上,他開始迷茫了。在這裏,好像沒有所謂的對和錯,隻有強者和弱者。殺人和被殺,隻決定於你是一位強者,還是一位弱者。
這條動物的法則,被廣泛運用到這裏每一個角落,他不知道眼前的路應該怎麼走了。
在來到這裏之後,他有種重生的感覺。他不希望擔負責任,不希望為某一個人,為某一個團體,甚至為整個世界活著。
他隻想做一個真正的自己,一個開心時可以放聲大笑,難過時可以放聲痛哭,遇到喜歡的事可以義無反顧的去做,遇到喜歡的人可以義無反顧的去愛去保護,永遠堅持本心,堅持自我。
他隻想這樣去做,去做一個真正的北堂墨。
即使前麵的路是黑暗的,即使自己永遠沒有目標,永遠迷茫,永遠不知道對錯,他也會堅持本心的一直走下去。
小白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依舊沒有好轉,它元氣大傷。雖然能夠站起來走路,但還是會感覺到全身上下使不出力氣來。小白隻好縮小身體,讓北堂墨抱著他趕路。這些天都是由北堂墨照顧它。
兩人就這樣慢吞吞地向雪狼湖趕去。
北堂墨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隻是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突然消失不見了。在那一次爆發之後,那股神秘力量仿佛脫離了北堂墨的身體。而北堂墨自己感覺到,身體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