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浴血的盧毓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居然聽到了自己二弟的聲音。

這時張郃跑到他身邊,用力搖晃著他:“大人,大人來援軍了,旗號是盧,是不是你經常和我說的那個二弟啊!”

被張郃這一番搖晃,盧毓隻覺得渾身劇烈疼痛,不過疼痛也很好的刺激到了他。在張郃攙扶下站了起來,看到城下的盧睿時,他呆住了,隻有眼中淚水無聲的滑落。

“快,開城門,開城門。是我二弟,真是我二弟來了。”

隨後盧毓激動的搖晃著張郃大聲說道。

“大人,大人您冷靜一點,城門被巨石堵住,清理需要一些時間。這不有現成的雲梯嗎,用這個。”

這次換成張郃被搖的七葷八素了。

“明明是文人,怎麼力氣如此之大?”

“好,快去接我二弟上來。”

盧毓失去支撐,癱軟在地。

盧睿在城下聽到城頭的喊聲後,將鳳翅鎏金鏜交給閻柔,自己抓過一架雲梯,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了上去。

“大哥!”

在張郃的指引下,盧睿見到了盧毓。

盧毓雙手死死抓住盧睿的手臂,嘴唇微微蠕動,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然而不待開口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大哥,大哥!軍醫,軍醫。”

見到盧毓暈了過去,盧睿也是關心則亂,抱著盧毓大喊。

不一會,一名軍醫來到,仔細給盧毓把了脈,然後對著盧睿說道:“將軍請不要過於擔心,盧大人是因為心力交瘁,過度勞累,再加上受傷才暈倒的。隻要吃幾副補充氣血的藥,再好好休息一陣便好。”

眼見盧毓無事,盧睿才放下心來,讓人將盧毓送回縣衙,自己則在城頭上處理戰後事務。

等候城門處的巨石被清理幹淨,張飛帶著大軍入城,博陵之戰結束了。

一日後,盧毓蘇醒過來,然後叫來盧睿,兄弟倆終於能好好聊一聊了。

“二弟,你怎麼來了?多危險,若是你有任何差池嗎,我該如何向父親交代。”

盧毓話間,流露出對盧睿濃濃的關心。

“還說我呢,要不是我來了,你就沒命嘍!怎麼?對待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

盧睿感受到了盧毓的關心,半是責怪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是,這次真是要謝過你的救命之恩了,我都已經做好殉城的準備了。”

盧毓緊緊抓住盧睿的手,現在回想起來,他竟然有些後怕。

“好了,都過去了。大哥,不是我說你,為何如此之傻?其實沒必要在這裏和張白騎死磕,當留的有用之身,再行反擊,豈不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盧睿不明白一向冷靜成熟的大哥,為什麼會如此堅挺。

“二弟,你現在還不懂。為兄是讀書人,讀書人自有一股氣節。死,有時候並不可怕,怕的是有沒有人願意去死。如果我逃了,治下百姓怎麼辦?

父親經常教導,為官一任,即使沒有做到愛民如子,危難之際也不能隻身逃走。這一逃,便是背上了債,還不完的!”

盧毓深受儒家思想熏陶,自家又有家傳的《禮經》等要義,覺得無論是為官還是做人,都要遵循自己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