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內已安,外敵尚存,秦王禦敵在外,其聲勢逐漸高過太子。秦王天策府中人才濟濟,奪嫡之心昭昭。然高祖寵信太子,抑製秦王,因此引得秦王不滿。武德七年,秦王設計陷害太子,密報高祖,說太子暗通慶州都督楊文幹,集械謀反。高祖盛怒,將太子拘押在監,隻供粗食。後齊王等人多方固諫,太子終得昭雪。秦王與太子勢同水火。
齊王自幼與太子親密,自是容不得秦王。他秘招死士,屢次向太子進言,斬殺秦王。太子卻因顧念手足之情,堅決不允。
時值突厥入侵,齊王說服高祖,讓他替代秦王,統其麾下出征。他密令死士,欲趁秦王踐行之時,伏道將其擊殺。
秦王被奪兵權,反告太子與齊王***後宮,高祖令三王進宮對質。
豎日,秦王玄武門埋兵,伏擊太子與齊王於進宮途中。太子被秦王射殺,齊王怒而追殺秦王,被秦王大將尉遲恭所殺。東宮與齊王府諸將聞訊攻打玄武門,並欲轉攻秦王府。秦王令尉遲恭割二王首級示之。諸將見二王已死,軍心煥散,潰敗而逃。
秦王挾高祖讓位於他。為保皇位,秦王屠殺太子與齊王滿門三千餘人,使二王絕後。其中,太子五子:安陸王李承道、河東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訓、汝南王李承明、钜鹿王李承義,以及齊王五子:梁郡王李承業、漁陽王李承鸞、普安王李承獎、江夏王李承裕、義陽王李承度,皆被斬殺。可憐此十子,最大不過弱冠,最小尚在學步。”
說到這裏,呂清停住,似又陷入沉思。
莫小雨忍不住問道:“後來呢?”隱藏在血脈深處的導線似被突被點燃,胸中之血就這樣熊熊燃燒起來,令她渾身燥熱、難以自抑,平生第一次忘記羞怯、不顧禮貌地追問。
“後來……”呂清眼睛轉到她的身上,目光卻穿過她凝視著遠方,“太子被誅,我等親衛欲回太子府,可歎被潰兵裹挾至城外。後來遇到齊王府死士,合兵一處,方得以返回太子府。混亂之中,我等救出仍在孕中的太子妃常氏。
亡命途中,太子妃受驚待產。我等皆為武者,誓死可矣,救生卻難。彷徨之際,幸得遇一高人道士,贈以良藥,為太子妃安胎。
高人道士問起我等遭遇,亦覺秦王殺戮過重,為二王不平。遂以血為引,卜得此卦:宏圖莫語,五行輪轉,十六載後,風雲即起。在我等勸說下,高人道士動惻隱之心,攜太子妃歸隱昆侖,以待世子出世。我等太子府親衛與齊王府死士合成隱部,為其引開追兵。臨行前,我部與高人道士約定:十六年後,待太子之子成人,當至齊州,以太子妃項鏈為憑,重啟我部兵馬。
我部輾轉流徙,損失半部人馬,總算在並州隱住身份,立足發展。後依約定,逐漸遷往齊州,潛伏至今,隻為等待少主到來。”
一番話講來,莫慕二人均露驚異震撼之色。
良久,莫小雨艱難開口:“難道您所說的那位高人道士……”
呂清點頭:“正是令師玉洞仙宋瑜。”
“可是……”莫小雨猶自掙紮:“師門孤兒眾多,怎知就一定是我?”
呂清取出一信遞上:“前些時候,我收到令師傳信,所以派子雲前去接你。”
莫小雨展信觀看,紙是新紙,字為師傅所書,上麵寫道:十六年前遺腹子,今日出山。信下有師傅印鑒,所署日期正是她下山之日。
她持信無言,心中一片混亂:自己竟是太子之子,師傅以前可從來沒有說起過啊。
“還有一事,須向少主稟告。”呂清又道:“當年,身為武者,我等除武力外,再無一技所長,生活困苦,容身亦難。後有一異人教主招攬我部,說道:天道不公,改天換命,聚五行之力可逆天命,扭轉乾坤。他說的話與尊師所卜之卦暗合,我等無處容身,為保部眾,隻得率部入教,成為其下隱龍堂。在那異人教主的巧妙安排之下,我部殘存眾人方得以隱瞞身份,立足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