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結藍金沙
隻有影子還沒有離去，默默地伸向星群，在消失前，它會溶化嗎？冬夜在盡頭等待……
1
我和千植、澤森三人帶著所有的疑問朝2008年的時空再次出發。走出廣場廢墟的一刹那，我的腳步逐漸放慢了下來。
就要去“海藍之謎”了，可是，我的內心卻是矛盾而抵觸的，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目鏡阿姨會是要害我或者北至的那個人！
“塚愛，你怎麼了？”柏千植似乎發現了我的猶豫與掙紮。
“沒……沒有什麼。”
“嗬嗬，塚愛，女生口是心非可不好哦！”第一次，這是千植第一次這麼直接地揭穿我。
“那個……”
“塚愛，我知道你無法麵對目鏡阿姨就是想要害你和北至的那個女人的現實，但是，該麵對的早晚都需要去勇敢麵對。再說，我們現在還並不能確定這一切就是事實，放心吧！”柏千植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從那片廢墟走到馬路上後，柏千植迅速攔了一輛計程車，筆直地開向“海藍之謎”。
隻是用了很短很短的時間，車便在“海藍之謎”的門口停了下來。
“塚愛，我們走吧。”
“嗯。”就像千植說的那樣，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都必須去麵對！
丁零……丁零……
“海藍之謎”門口的水藍色風鈴在千植推門的一瞬間清脆地響了起來。
“歡迎光臨‘海藍之謎’！”是目鏡阿姨溫柔而熟悉的聲音。
可是，當目鏡阿姨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認真嚴肅的神情。
“你們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什麼？
我靜靜地看著目鏡阿姨，難道……難道之前在第九天堂裏大家的推測都是真的？
目鏡阿姨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並且還在這裏等待我們的出現。
“目鏡阿姨，你……你為什麼要給北至吃放縱和擴大花心基因的藥？”
我有些心虛，因為直到現在我仍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目鏡阿姨幹的。
也許千植說得對，即使我很不願意相信某些事實，但該麵對的早晚都必須要去麵對！
“給北至吃放縱和擴大花心基因的藥？我為什麼要給北至吃這樣的藥？”目鏡阿姨的表情有些疑惑。
麵對目鏡阿姨的反問，我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來回答。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目鏡阿姨，千植和澤森是第九天堂的人。你知道第九天堂這個地方嗎？”
目鏡阿姨的臉上是一種我從未看到過的表情，好像那是記憶中很深刻、又很想遺忘的地方。
沒有答案。
“海藍之謎”沉浸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氣氛裏。
沉默……
依舊是沉默……
過了好半天，目鏡阿姨突然毫無預兆地大笑了起來。
可是，我能感覺到那笑聲裏包含著很多複雜而糾結的東西。
“哈哈……好！看來事情的真相終於要揭開了。”
就在那一瞬間，千植和澤森突然敏捷地上前扭住了目鏡阿姨的手臂。
“不要……”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千植，你們放開目鏡阿姨。求你們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目鏡阿鏡被千植和澤森抓住的時候，一股莫名的疼痛居然會蔓延到我的心髒，沒有任何的理由。
眼前的目鏡阿姨不但沒有一點點的反抗，反而用一種很欣慰的表情看著我：“塚愛，你終於有機會回到第九天堂了，媽媽的苦心果然沒有白費！”
終於有機會回到第九天堂了？
媽媽的苦心果然沒有白費？
媽媽——
目鏡阿姨話裏的“媽媽”兩個字就猶如一支強勁的藥劑，猛地注射進我的血液裏。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目鏡阿姨是……是……對普通人而言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是我心中一種隱藏的痛。
而此時，千植與澤森兩人臉上驚訝的表情也絕對不亞於我。因為所有可能的結果我們都想過，唯獨這個結果是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曾想過的。
“你……你是塚愛的媽媽？”千植陷入了沉思，緊接著又恢複了理智，“隻憑你的一麵之詞，怎麼讓我們相信你就是塚愛的媽媽？我隻相信證據！”
“嗬嗬，你們要證據是嗎？好！我給你們！”目鏡阿姨似乎想從柏千植和黑澤森的束縛裏掙脫出來，卻仍然被兩人死死地抓著。
“隻需要一個人放開我便可以了。我想我並不是你們兩個的對手，不是嗎？”目鏡阿姨臉上的表情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淡定。
千植緩緩地鬆開了目鏡阿姨的手臂：“有什麼證據，請你現在就拿出來，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目鏡阿姨依然微笑著，然後轉身。當她再次麵對我們時，我、千植和澤森都驚呆了。
澤森的手也立馬從目鏡阿姨的手臂上鬆開了。
因為——
我們看到了一張幾乎和我一模一樣的臉。隻是因為年紀的關係，那張臉上帶著些許的滄桑和成熟。
原來目鏡阿姨之前是易容了！
“我的確是塚愛的媽媽。如果你們還不相信的話，在我的左手臂上有一個水滴形的凹痕，而塚愛的左手臂上有一個銀色的環，環裏鑲嵌著一顆紫水晶，那是第九天堂的守護晶體石。”
千植和澤森一同看向我。
我用力地點點頭，表示目鏡阿姨沒有說錯。
沒錯！我的左手臂上確實有一個銀色的環，環裏也確實鑲嵌著一顆水滴形的紫水晶。我並不知道這個環的來曆，這個環從我記事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我的左手臂上。
我一直以為那隻是一個普通的環，卻從來沒有想到那是媽媽留給我的，而且那顆水滴形的紫水晶是從媽媽的手臂上取下來的。
“千植，你怎麼看？”澤森看了千植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塚愛，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銀環取下來給我們看看？”柏千植的眉頭微皺，“塚愛，為什麼以前我們都不知道你的手臂上有一個環呢？”
“因為是冬天，所以穿的衣服很厚，而且那個環是在手臂那裏的，所以……”我有些費力地從左手臂上取下那個環。
銀環上的紫水晶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奪目。
柏千植小心地從銀環上把紫水晶取下來，然後在目鏡阿姨的手上比對著。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紫水晶都與目鏡阿姨左手臂上的水滴形凹痕異常吻合。
“澤森，這的確是第九天堂的守護晶體石。”
黑澤森從柏千植的手裏接過紫水晶，把它和自己的守護晶體石放在一起。幾秒鍾後，澤森的晶體石似乎有了某種反應。
“塚愛，這塊守護晶體石真的是第九天堂的。我想目鏡阿姨並沒有騙我們。這樣說來，你應該是擁有未來基因、未來身份的人，沒錯！”
我……
我是擁有未來基因、未來身份的人？
看著眼前的目鏡阿姨，心中有一種複雜的情緒讓我無法形容。
整整17年都沒有出現過的親人，沒想到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可是……可是為什麼她不認我呢？
為什麼要在今天她才認我？
為什麼？
我沒有看她。
以前她是阿姨，我覺得很親切，也很喜歡她，可是……現在這樣的關係，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她了。
“千植，現在我知道為什麼塚愛在通過基因檢測係統時會出現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因為塚愛原本就是擁有未來基因的人，而且還有第九天堂的守護晶體石。”
“嗯，看來事情確實是這樣。可是，要怎麼解釋那個左手臂上有水滴形凹痕的女人最有可能給北至下藥這件事情呢？”
“你們說的給北至下藥是怎麼回事？”目鏡阿姨看著千植和澤森問道。
在千植和澤森對目鏡阿姨一五一十地敘述完北至遭遇的狀況後，似乎目鏡阿姨也陷入了深思中。
“阿姨，如果那個左手臂上有水滴形凹痕的人不是你，那麼，我想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有一個冒充你的人希望能借我們的手把你引出來！而且這個人一定對我們的情況都相當熟悉。”
我呆呆地站在那裏，完全沒有融入他們的推理中。
我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我們的五官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可是……我們的氣質卻是完全不同的。
她溫柔、高貴，而我卻冷漠、孤寂。
然而，我的冷漠與孤寂都是她給我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在我看到其他小孩在媽媽懷裏撒嬌時那種羨慕與嫉妒夾雜的心情。
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2
“喂，塚愛，你還好吧？”千植碰了碰我的胳膊，“也許你真的一時無法接受突然有媽媽的事實，可是……塚愛，我想阿姨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為什麼她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呢？”千植的話靜靜地沉進我的心裏。
“如果……真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存在，那麼，我想我知道她是誰！”
“目鏡阿姨，你真的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也許是千植剛剛對我說的話讓目鏡阿姨想起了什麼，所以，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千植的話，而是溫柔地拉過我的手。
“塚愛，我知道你一定很恨媽媽，不想接受媽媽，對不對？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的心裏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痛苦的折磨與煎熬。塚愛，請你一定要相信媽媽，之所以不認你，是因為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你便會有危險。所以我隻能隱藏自己的身份！”
其實潛意識裏我一直是很希望見到媽媽吧。那種感覺，除了自己知道，我想其他人都是不會明白的。
“塚愛，你是媽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果沒有塚愛的話，我想媽媽早就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為什麼這些話會讓我的心變得軟軟的呢？
感受著從媽媽的手心傳來的那股溫暖，第一次，我有了一種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希望。這是除了北至以外，唯一能夠讓我擁有這種想法的人！
盡管我曾經對媽媽有過埋怨，我怨她不能出現在我需要被安慰、被保護的時候，可是，和北至的冷戰讓我深刻地明白，口是心非的固執是多麼愚蠢。假如心裏明明很在乎對方，卻還要由於某些原因而假裝冷漠，如果真的失去了，那將是心裏最深的遺憾吧。
“沒有，我從來沒有恨過媽媽。我隻是希望從小能有媽媽的疼愛，這樣，在我受欺負的時候即使掉眼淚，我也會覺得那是溫暖的。”這樣的話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是啊！因為這一直都是我想要告訴媽媽的話。
“塚愛，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可是，你一定要相信媽媽，這些年來媽媽一直都在等你長大，沒有認你真的隻是為了保護你！等‘情人心’這種藥的真相調查清楚之後，你就可以回到第九天堂了，你的爸爸就是……”
砰！
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海藍之謎”的玻璃門便被人一腳踢得粉碎。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
“塚愛、阿姨，小心！”千植把我和媽媽用力一推，推到了巧克力櫃台的後麵。
我的耳朵隻聽到了接連不斷的槍聲。緊接著，千植和澤森便與那幫黑衣人打鬥了起來。
“媽，你要小心一點。我……不可以再失去你！”我緊緊地握住媽媽的手，仿佛隻要一鬆開，媽媽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有時候，心裏的固執和別扭並不一定真的是固執和別扭吧，它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契合點。
就因為這樣，所以在遭遇危險的時候，我才會那麼擔心媽媽的安危吧。
“塚愛！假如媽媽真的遭到什麼不測，你一定要回到第九天堂，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明白嗎？”
“不會的！媽，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固執地說著那樣的話，盡管我根本就不確定我們是否能活著逃出去！
砰砰……
又是一陣不間斷的槍聲。巧克力櫃台的玻璃被打得粉碎。
“塚愛，你們小心！”那樣混亂的場麵中，千植和澤森的聲音變得很弱。
整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媽媽既然是第九天堂的人，為什麼要離開第九天堂？又為什麼要隱瞞她的身份？
而我的……爸爸是一個怎樣的人？
為什麼在我和媽媽相認的時候，突然會被這群人追殺？
這一切的疑問，我仍然不知道答案。
眼看著千植和澤森似乎也被逼到了我和媽媽所處的地方，我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隻能這樣而已。
“他們的目標是我，千植，好好保護塚愛，答應我。”媽媽的表情十分堅定、決絕，似乎是想用她的生命來保全我們。
“不可以！”我死死地拉住媽媽，“媽……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了你，你怎麼可以扔下我？媽！如果你就這樣扔下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我沒有哭，可是眼淚卻在心裏流著。
因為，我隻想讓媽媽看到堅強的塚愛，一個真正強大而堅定的蒼塚愛。
“阿姨，要走一起走！要留的話，我們就一起留！”柏千植邊與黑衣人奮力搏鬥，邊大聲地朝媽媽喊道。
“千植，你帶塚愛和阿姨先走，老地方見。與其大家一起困在這裏，不如讓我搏一下。”澤森回頭看了千植一眼，“如果我有事，拜托你照顧好藤希！”
“澤森……”
“快走！不要再猶豫了！第九天堂裏的人都還在等著你和塚愛！聽到沒有？”澤森猛地朝千植吼道，“如果你繼續猶豫，我們全會死在這裏！”
“澤森，你一定要來，我們等你！”千植拉住我和媽媽，朝“海藍之謎”廚房後的一個側門衝去。
身後仍是槍聲大作，可是我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去思考其他的東西了。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
千植飛快地攔下一輛計程車，然後我們朝有著時空隧道入口的那片廢墟徑直駛去。
剛踏上那片廢墟，千植便十分謹慎地朝四周看了看，似乎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靜。
我用力地呼出一口氣：“媽，你還好吧？”
“我沒事，塚愛。你一定要小心。我想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母女的。這麼多年了，他們等的無非就是這一天的到來。塚愛，你答應媽媽，一定要好好地回到第九天堂！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安心了！”
“媽，你說的他們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殺我們？”我迫不及待地追問著。
“塚愛，這件事情說起來很複雜，但是我想現在也是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了。你的爸爸叫……島穀流。”媽媽在說到爸爸名字的時候，那種愛恨交織著的情緒我完全可以感受到。
“什麼？塚愛的爸爸是島穀流長官？”千植的眼睛瞪得很大。我不知道為什麼千植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會顯得這樣驚訝，但我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是讓人意想不到的。
“千植，我爸爸他……到底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生怕一不小心，那樣的答案便會讓我無法接受。
“島穀流長官是……是……藤希的爸爸！”柏千植的聲音淡淡的。
“什麼？”我臉上誇張的表情或多或少讓媽媽覺得有些奇怪。
“塚愛，你見過你爸爸嗎？”
“沒有……可是，我見過爸爸的另一個女兒，島藤希！”我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島藤希可愛而任性的樣子來。
難怪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即使她每次都讓我難堪，我仍會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地去保護她。
血緣是很奇妙的東西吧？
在茫茫人海中，即使並不相識，也會因為身體中流著一樣的血液而有所感應。
“嗬嗬，你爸爸的另一個女兒，她的媽媽一定是西雅吧！”媽媽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極為不屑的神情來，“哼，既然西雅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對我們母女采取這樣卑鄙的手段？”
“阿姨，你也認識西雅阿姨……”千植似乎一直都處於茫然中。
“是，不但認識，而且關係還很‘深’。”從媽媽的神情和語氣中，我能感覺到，隱藏在背後的故事一定不是我可以想象出來的。也許……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又或許是媽媽心靈深處最疼的一個部分。
“難道西雅阿姨她……”柏千植停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對！想要除掉我們母女的人就是西雅！當初陷害我、讓我從第九天堂逃亡的人也是她！”
“媽，你是說這一切都是藤希的媽媽做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西雅深愛著你的爸爸，那種愛已經近乎瘋狂。可是……當時你爸愛的人隻有我，並不願意給西雅任何機會。”
“那媽媽為什麼會被迫離開第九天堂呢？”
“17年前，我們都是第九天堂基因科研小組的。我是在西雅之後才加入的，西雅一直都暗戀著你爸，直到我的出現改變了一切。西雅無法忍受我和你爸爸相戀的事實，於是不停地找我攤牌，希望我能離開你爸爸。那時你爸爸已經是科研小組的最高指揮者，因為他是擁有可以開啟‘天堂禁區’高級基因的人。而我隻是一個擁有普通基因的人。”
我靜靜地聽著媽媽的話，仿佛整個人都跟隨著媽媽回到了17年前。
同樣又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
這個世界上到底每天會上演多少愛的故事呢？
很多很多次，一個人的夜裏，我承受著思念北至的傷。假如不愛，就不會有傷了吧？
可是……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再有愛，或是我們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那麼……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們不計一切後果去付出的呢？
媽媽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或許那樣的痛已經深入骨髓了吧，才會在回憶時，仍然讓人悲痛欲絕。
“我沒有答應西雅的要求，可是沒有想到，西雅竟然會利用自己良好的家庭背景去陷害我。她誣陷我泄露了基因藥物，使其流落在外。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的時候，就連你爸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幫我。而第九天堂的規定是凡泄露基因藥物的人都會被流放到任意的時空，而且永遠不得回第九天堂。事情沒有辦法挽回，於是你爸爸為了和我在一起，決定當晚就離開第九天堂。可是……那晚我卻沒有等到你爸爸，等來的卻是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