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林灼冷聲道。
少年在她身後眸光閃動,眉宇緊皺。
晚間,林灼回到寢屋,司晏過來為她診脈。
“寨主真的不考慮吸噬那些人命壓製體內荼蘼寒毒嗎,那其實是,如今最簡單的法子。”
“跟毒發的痛苦比起來,寨主,你可以選擇不讓自己那麼痛苦。”
“屬下這藥不過隻能緩解寨主毒發時候萬分之一的痛苦。”
林灼拿起矮桌上的藥瓶,從軟塌上起身,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那雙眼睛隱隱泛著一層血光,捂著胸口的那隻手越抓越緊,額頭上冷汗涔出。
“我寧願清醒著痛苦。”
“也絕不會讓自己淪為日後隻能依靠吸噬人命續命神誌漸失的行屍走肉!”
她瑩白的指甲直接一下將藥瓶塞口給挑了開,仰頭吞了一顆。
司晏在她身後道:“寨主體內的荼蘼寒毒是山主所製,這次寨主在山下涼城執行任務沒有趕盡殺絕,山主這月不將解藥給到寨主,就是為了懲治寨主。 他將那些南楚將士送來,就是想要寨主去吸噬他們的命續命。寨主應該知道,山主一開始讓寨主服用荼蘼寒毒就是為了馴化。”
“塗靈山四十八寨,各寨寨主體內毒物不同,偏偏本寨主體內的荼蘼寒毒一旦沒有解藥,就必須要以吸噬人命壓製緩解,為了苟延殘喘就必須要將那些肮髒的濁氣吸進自己的身體,那我寧願死了!”林灼道。
“但是暗夜宮一旦知道送到朱雀寨的那些南楚將士,都還活得好好的,到時候山主恐怕會有別的懲治加注在寨主身上。”司晏擔憂道。
林灼額頭上的冷汗細密,麵色開始寸寸蒼白,清靈的聲音冷硬,細聽起來其實開始有些微弱。
“哪裏會活的好好的。”林灼扭頭看向他,眼色之中滿是嘲弄,因為臉色過於蒼白虛弱,不及平日裏的威懾,“他們都會死在今夜。”
少女說完,司晏心領神會,知道寨主會讓暗夜宮的眼線看到那些南楚將士人命都會被她吸噬殆盡。
“將那些南楚將士統統帶過來吧。”林灼下令道。
“是。”司晏躬身應命。
寢屋地下有處暗道,其中地牢可容納數百人,將那些南楚將士囚禁裏麵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深夜,林灼體內荼蘼寒毒發作,頭痛欲裂!五髒俱焚!
她蜷縮在床榻上,單薄的白色裏衣浸透了冷汗。
睜眼時她雙目猩紅,如同鬼魅,手中拿起的霜月彎刀錚鳴作響,砍殺著混沌的夢魘!狀似癲狂!
.................
“葉燼徇私舞弊!貪贓枉法!私通叛國!證據確鑿,罪名十惡不赦!如今民生怨起,龍顏大怒,今日為肅清朝堂平息民怨,將大將軍府滿門抄斬!”
“咱家奉陛下聖旨,送大將軍葉燼上路!”
“夫人對這逆賊還真是深情不移啊,真是可惜,夫人如此絕色,陛下特令咱家留夫人一命,來日在後宮也是一妃半嬪。”
“夫人自戕了!”
“抓住那個孽種!”
“灼灼快跑!”
“父親!”
“娘親!”
“三哥!”
“灼灼別回頭!”
“快跑!”
“........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灼灼!”
...............
林灼雙眸中的猩紅越來越濃!
手中霜月彎刀揮舞間,古琴碎裂,花瓶掉落,桌櫃香爐被盡數砍碎!
寢屋外的侍從人人自危,一個個瑟瑟發抖,寨主喜怒無常,癲狂時有發作,他們都很清楚現在進去就是個死。隻有當寨主命他們進去,他們才不得不進去。
“這小奴隸。”
“你別進去!”
“想死啊你!”
楚傾俊顏神色焦灼,他直接推開了他們,打開了屋門後緊閉。
屋外的人都不敢近前聽動靜。
都深知那小奴隸進去就是個死,怕是都不夠寨主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