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看著阿桑走進了靜室,揮了揮手,要她不必多禮,直接稟報事情。
然後林灼又看了一眼在炭火前烹茶的少年,他在那裏很安靜。
但林灼心口還是堵得慌,索性移開了眼。
“寨主,這是這段時日通過嚴刑拷打從那些南楚將士中審問出的蘇玨生前在南楚國朝堂上的仇敵。”
名冊上除了蘇玨仇敵的姓名,還有他們之間的恩怨。
炭爐前,楚傾抬起了頭,看向翻看著那本名冊的少女,眸光沉沉。
林灼翻看完名冊,秀眉緊蹙,問:“隻有這些嗎?”
少女神色不對,阿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恭聲道:“是,寨主,隻有這些。”
“寨主可是從其中發現了什麼問題?”
林灼拿著那本名冊道:“蘇玨深得南楚皇帝信賴器重,在朝堂浸淫浮沉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就隻整了這麼些小魚小蝦就爬上了大將軍之位。”
“去接著審。”
“如果實在審問不出,就都直接殺了!”
下完命令之後,她忽然聽到炭塊崩裂聲響,林灼朝在那邊烹茶的少年看了過去。
隻見坐在那裏的少年將被燙傷的手指放在口中舔舐,似有所感有目光向他看來,他緩緩抬起頭,清雋漂亮的眉眼安靜,與少女投過來的目光相接,俊顏安靜的神色中看起來多了幾分無措來,像是因為自己的冒失而感到有些緊張無措。
林灼的心突然就軟了一下,對阿桑道:“你先下去吧。”
少女讓她退下去的突然,阿桑感到有些錯愕。
“是。”
“屬下告退。”
轉身離開靜室之前,阿桑看著坐在炭爐前的紅衣少年,她臉上表情很是複雜。
靜室內又恢複了一片靜謐。
林灼站在原地位置,看著少年將茶烹好,倒進了茶盞中,起身朝她走過來。
“寨主,請用茶。”
少年姿態恭敬,聲音低沉時極為悅耳動聽。
林灼的目光從他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又細膩如玉的雙手移至上麵那冒著熱氣的茶湯中,然後抬眸看著他的臉。
她沒有即刻接過茶盞。
他就在她麵前一直恭敬溫順地端著,問:“那些南楚將士,寨主,可以不殺嗎?”
林灼站在他麵前,抱起兩條胳膊,微微偏過頭,饒有興趣地從他鎖骨、脖頸、喉結、下頜、嘴唇、鼻梁、眉眼慢悠悠地掃視,上上下下,來來回回。
“為什麼?”
“你有親戚在裏麵?”
隻見少年抬眸搖了搖頭。
“不是。”少年低聲回道,他抬眸與少女目光相對,繼續說道:“這世間每一條人命在醫師看來都很寶貴。”
林灼那雙清冷漂亮的桃花眼上一刻還笑吟吟的,聞言,她眸光開始變得有些陰鬱!
她目光逼視著他。
“那當初在山下我命人將你所在的那間醫館一把火給燒了,致使裏麵的人全都葬身火海,隻有你從裏麵爬了出來,在你看來,本寨主是不是就應該十惡不赦罪該萬死了?!”
朱雀寨中人傳言寨主性情暴戾,喜怒無常。
也確實如此。
她伸手抓起少年的衣領,冰冷陰鬱的目光盡顯諷刺嘲弄,道:“你骨子裏這麼聖父,一早怎麼不替天行道把我這惡鬼給殺了?”
少女一雙清冷漂亮的桃花眼中眸光更加危險。
“爬床委曲求全是吧。”
“還沒想好怎麼殺我?”
林灼一隻手抓著少年的衣領,另一隻手往上從他白皙的耳廓滑在他的側臉上,她細白冰涼的指尖觸碰在他的眉眼和鼻梁,然後拇指狠狠地摁在了他的唇上!
一種十分惡劣的蹂躪。
這蹂躪淩虐的方式近乎有些幼稚。
隻見少年手裏端著茶盞,沒有一絲反抗。
他身量較高,一襲紅衣卻單薄的很,寬肩窄腰,脊背線條是介於成年男人和少年之間蓄勢待發的青澀漂亮,長身玉立如芝蘭玉樹,在少女麵前卻始終保持著寵物的乖巧溫順。
“床榻上那麼賣力地伺候,真是委屈你了。”
“一開始老實本分些不好嗎,僅憑你那醫術可以壓製我體內的荼蘼寒毒,我就可以讓你在朱雀寨裏好好活著,就非要勾引我!你人我都睡過了,現在給我玩欲迎還拒,你還真是會利用自己的色相!”
“告訴我,你究竟所圖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