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策以一種欣賞而不冒昧的神情看著。
昭禾的心裏也很輕鬆。
“殿下喝茶吧。”
謝玄策輕輕抿了一口,不吝誇獎:“確實極好。”
他放下了茶杯,看向了昭禾。
“蘇和公子,對待穆寒,你是如何想的?”
昭禾微微訝異:“穆寒?”
謝玄策頷首,手心有些薄汗。
他在緊張。
昭禾不知道該如何講。
若是顧成蹊或謝寶珠,她自然會如實講,就是罵兩句也是正常的。
隻是謝玄策不一樣。
她不能在他麵前這樣肆意。
昭禾的猶豫,讓謝玄策心間微微發堵。
“抱歉,是孤失言。”
昭禾趕緊搖頭:“不是的,草民隻是沒有想到該如何開口。”
謝玄策聽她說完,才道:“你與寶珠情同……乃是摯友,私下稱呼,便可以隨性一些。”
昭禾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才道:“是。”
謝玄策是真心疼愛謝寶珠,昭禾自然不會懷疑他的話。
謝玄策有些急切道:“不知道如何開口?你喜歡他嗎?厭惡他嗎?還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
昭禾抬眼,這次誠實的道:“我不喜歡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昭禾覺得謝玄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愉悅。
應該是錯覺。
謝玄策道:“恕我冒昧。“
他頓了一下:“昭禾姑娘。”
昭禾愣住了。
“殿下?”
謝玄策摩挲著手上的扳指,陷入了回憶:“我們畢竟見過,姑娘應該也有印象,那日你雖然覆著麵紗,但我還是認了出來。”
昭禾自然記得,那日他們遭遇險境,曾經並肩作戰。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太子。
隻是她當時戴著麵紗,後來更是男扮女裝,便存了僥幸心理。
昭禾想要起身。
謝玄策連忙製止:“不必多禮,亦不必憂慮。我沒有歹意。”
昭禾搖搖頭:“太子殿下高風亮節,草民……我自然知曉。”
謝玄策唇角微勾:“嗯。”
“之後的第一次見麵,我便認出了你,隻是看你不想暴露身份,便隻作不知。”
昭禾道:“多謝太子殿下。”
謝玄策道:“想必姑娘應該很快就會恢複身份了。”
昭禾揚起唇角:“太子殿下神機妙算。”
謝玄策無奈的笑了笑。
昭禾這才想起她的身份。
昭禾垂眼:“我名聲不佳,又被退婚,承蒙殿下不厭,心中不勝感激。”
謝玄策微微蹙眉:“世人皆是人雲亦雲,我自然知曉你是何人,切不可妄自菲薄。”
昭禾眼睫輕顫。
他的聲音越發柔和:“你處境艱難,卻能有此作為,我不勝欽佩。”
昭禾到底還是小女孩,唇角忍不住輕輕勾了起來:“太子殿下謬讚了,您才是絕世無雙。”
謝玄策眉眼帶笑:“我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昭禾也笑了起來。
心裏很是輕鬆。
謝玄策又道:“穆寒有眼無珠,你不必掛懷。”
昭禾點點頭,坦然接受這句話。
他們相視一笑。
————
這邊氣氛融洽,那邊,鼻青臉腫渾身酸痛的穆寒已經回到了家。
剛剛坐在軟榻上,慕容雪正準備給他上藥,就聽見了一陣嘈雜聲。
準確的說,是鑼鼓聲。
穆寒狠狠皺眉。
他傷成這樣,丟盡臉麵,外麵還在敲鑼打鼓的慶賀?
小廝衝了進來:“公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