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並沒有上桌,大家肚子都在叫,可誰也不好意思說什麼,隻有容老四嚷著:“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家坐了這麼久,為什麼還不上菜?”
坐在容老四身邊的顧先生笑著說:“我們朱老爺子今天特地從渤海弄來一些大海蟹讓大家嚐嚐鮮的。二爺你知道的,海蟹做成菜是很費工夫的。現在秋高氣爽,正是螃蟹最肥的時候。此季節的螃蟹肉質細嫩,膏似凝脂。”
容老四冷哼一聲:“你是不是以為我容老四沒吃過渤海的大飛蟹?不要狗眼看人低!”
誰都聽得出他在指桑罵槐。戚老二苦笑地搖頭,“我說老四啊,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都幾十歲的認了,不要總是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大呼小叫的。”
容老四把頭一扭,翹著二郎腿,不再說話。
朱老爺子卻在微笑,“老四,你有所不知,這十二道菜都是需要經過精雕細刻很費時間的,而且每道菜都被顧先生起了個很吉利很好聽的名字。”
顧先生又接著說:“《周禮》中記載‘蟹胥’,據考證是一種蟹醬,也就是說至少兩千多年前已經有人開始吃螃蟹了。如果說吃蟹成為一種文化,那就是魏晉時期開始的……”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麻森打來的,我故意大聲地說:“喂,森哥,有什麼事?”然後我捂住手機,示意大家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出餐廳,麻森那頭說:“兄弟,你姐失蹤的事我知道了,我查過小區的監控錄像了,你的人將你姐和苗小雨送到樓下就坐出租車走了。而這之後,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走進樓裏。電梯的監控錄像我也看了,你姐和苗小雨坐電梯到了十一樓。”
“森哥,你意思是說,我姐並沒有被綁架?”
“不是。我是想說我分析綁匪一定在你家門口等著你姐和苗小雨回家,然後綁架了她們,接著走樓梯離開現場的。可是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她們走出這座樓,地下停車場監控錄像我也看了,也沒有她們的影子。”
“你是說老姐和綁匪他們還在樓裏某一層住宅裏?”我驚訝地問道。
“理論上今天早上六點之前應該是這樣的。六點之後,整個小區突然斷電,監控有5分鍾是空白的,我想應該那時候綁匪挾持你姐她們離開的。”
“有什麼線索嗎?”
“通過現場初步勘察,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因為現場被破壞了。因為失蹤沒到24小時,警方並沒有立案,是我自己勘察得出的結論。”
我又問:“若琳和欣彤還好嗎?”
“她們很好,都在若琳公司,我派周曉蕾二十四小時保護她們。”
“謝謝森哥。”
“這個時候就別客氣了。”他淡淡的語氣又問,“你現在哪兒?”
“我在朱老爺子家做客,希望能查到線索。”
“恩,到時候電話聯係。”
麻森至始至終沒提那天在私人會所的事,也許兄弟之間是不需要解釋的。策劃這次綁架的人,計劃很周密,並沒留下一絲破綻。通過麻森的話,我反而覺得容老四的嫌疑並不大了。那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是不會這樣謹小慎微的。
掛掉電話回到餐廳,第一道菜已端上來了。先上來七個青瓷小碗,後上七碟白色粉糕。
七個碟子七個碗,正好端給七個人。
“小碗裝的是清蒸甲魚鱷肉湯,這粉糕是蟹肉加蓮子粉製成的。”顧先生微笑著說,“這道菜叫龜蟹蓮子糕。龜蟹取長壽避邪之意,我祝大家永遠健康長壽,在濱海的地位是越來越高!”
所有的人都鼓起了掌,戚老二鼓得最凶,“顧先生真是才高八鬥,實在是令人佩服啊!老大有你這樣的人才在身邊,還愁事業不蒸蒸日上?我提議為了這道菜,大家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