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花枝上,淺影斜射過窗欞落在書卷上。
她幾次握筆,他的誓言在心口一次又一次湧現,逼迫著她呼之欲出,可顫抖的手卻遲遲不肯落筆。
容凡?
她雖未開口,卻早已哽咽。
“小主,夜深了,該歇息了。”雲歲掀了簾子進來,護著手裏的油燈。
皇後娘娘今日命人送了好些生活添補的過來,一下子他們蒲源軒就暖和愜意了不少。
特別是一些吃食,都是她雲歲喜歡吃的。還有那個女人才用到的東西。
她都很好奇,皇後娘娘怎麼知道小主這個月幾號來的月事,還特地交代那幾日要照顧好小主。
“小主,皇後娘娘待您真好,您前腳才去皇上那處,後腳娘娘就命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似怕您冷著餓著一般呢。特別是那個。”雲歲朝不顯眼的地方指了指,暗示著。
“雲歲。”她看了一眼皇後送的食物衣被炭火,又朝雲歲那個忠心的丫頭看了一眼。
“明日,我找皇後問問,看她要不要你。”
“為什麼?”
“沒什麼。”她總覺得,雲歲這麼忠心的丫頭跟著她太危險了。
若是她沒猜錯,皇後娘娘現在對她很是看重。
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
但她好似很了解她們一樣,將他們所需要的東西,一件不落的全都補齊了。
就連女人月事布這種私密的東西,她都能準備的如此體貼入微。
這麼一看,甄璃的腦海裏又閃過一絲荒謬的想法。
她占用了甄姐姐的身體,那麼甄姐姐又去哪了。
是死了,還是占用了皇後的身體。
“你跟著她總比跟著我好。”手上的筆終究還是無法成書。
她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筆,淡淡的開口。
“睡吧。”早些睡,明日早些去坤寧宮請安,她也好看些什麼。
門外,疏影淺落,月光下稀疏的梧桐葉影子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在門外站了許久,見著裏麵滅了燈,他依舊站著一動不動。
“皇上,夜深寒涼,可要奴才敲門。”
“不必了。”他冷了一聲,幽靜的月光下,漸漸的有了女子的哭泣聲。
他聽的十分真切,不過幾聲,他便有些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
她到底要鬧哪樣。
怎麼說,死的不過是曹家又不是甄家,何況曹家滅門她甄家還有一份功勞。
難道就因為曹家的事,她甄璃要抑鬱寡歡一輩子嗎?
“回宮。”
她到底與他不一樣,哭哭啼啼的,一副小女人做派。
既然這樣,那又何必要站在城門上惹他眼眸令他誤會,又何必小心翼翼的拽著他的衣角尋求安慰。
“回宮,這……”走了那麼久的路,都濕了鞋襪,結果都到蒲源軒門口了,這帝王居然要回宮。
哎呦喂,皇上,您是不是鬧小脾氣了。
可是被甄小主惹煩了。
他就說嗎,皇上不喜甄小主,甚至還抵觸嗎?如今看來,這是真真切切的事。
“延禧宮就在眼前,皇上要去沈貴人那裏。”
“不了,下個旨吧。就說蒲源軒甄答應秀外慧中,天資聰穎,深得朕心,既日起升為常在。”
“甄常在?”高無庸滿臉疑惑。
結果,男人臉色頓時喜出望外。
“對,甄常在。這個位份聽起來順耳多了,高無庸朕得賞你。”男人的嘴角壓不住微微勾起,消失在明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