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雲悠閑地飄過,黃浦江上幾隻小船緩緩遠去,碧藍的天空下外灘一如既往地忙碌著,無論是哪個時空它都是如此的美麗繁華。
從報攤上的報紙上,樂麟得到了現在的時間,“地球曆,2011年1月3日”。
傳說中的外灘改建,在這裏已經完成,普通的汽車走外灘的地底公路,飛行器則在外灘上層空間行駛。外灘的綠化工作和商業娛樂中心的改造工作全部竣工。
樂麟坐在高大的陳毅銅像前,默默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外灘,卻始終擺脫不了那極度的鬱悶,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有兩個多小時,他也曾回自己公司去看過,公司所在樓層已變成夜總會酒店,其他該和自己有關的地方也沒有自己的痕跡,沒有自己那個“舊”世界的痕跡,一種荒誕的感覺強烈侵襲著他。
穿越了?居然穿越了?老子隻是趕時間加個班而已!
將口袋中所有東西都掏了出來,黑色錢包裏有兩百塊錢,身份證,信用卡、銀行卡。另一口袋有一串鑰匙,貼身有一把匕首,一個羅盤狀的東西。但說實話除了黑色刀柄的匕首,其他都不是他原來該有的東西,若非在商場照過了鏡子,他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樂麟看著身前的這些東西一件件排列在地上,錢包、身份證、鑰匙、羅盤、匕首。那串鑰匙在陽光下發射著刺眼的光芒,兩把小的一把大的,大的應該是鐵門的鑰匙吧,伸手拿起那張深藍色的身份證,“地球曆”的身份證也比“公元”要酷很多,看著照片底下那一行住址:四平路123號9樓4室。
忽然那個羅盤嘟了一聲,拿起來一看,上麵居然出現了一行消息:“第1時空1966年7月蘇軍正式登陸日本,第三次世界大戰正式爆發。第3時空龍行七年,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鬥紫禁之巔未果,秤重定勝負。第5時空,拉登終於登陸美國,全美人心惶惶,恐怖戰爭一觸即發。”
這些消息讓人一頭霧水,然後羅盤又不動了。“秤重定勝負?隻有豬頭才會想得出吧?”樂麟將這些屬於“自己”的東西收好,走到公路邊上叫車向天平路開去。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車子都帶飛翼,樂麟在司機的口中了解到,在十五年前汽車工業發生革命,高級汽車開始帶翼之後,依然還是有不少中低檔車子給中下層人民使用,比如說出租車還有30%用的是普通汽車。車子送樂麟到了大樓下麵,樂麟晃動著鑰匙串走進大樓,門口的門衛笑著向他點頭打招呼。
這一切看來還真是詭異。徑自上了九樓,到了家門前,黑沉的鐵門緊閉著。關得那麼緊,裏麵沒人麼?樂麟晃動著手中的鑰匙,眼睛掃視著同樓的另外幾戶人家,心中有些猶豫,直覺告訴他如果開門進去,就將真正開始在這個世界的生活。這扇門對他來說就仿佛是通向未來的魔門,自己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他正胡思亂想間,鄰居家的門開了,裏麵走出一西裝革履四十來歲的男子,赫然就是在“舊”世界中作了十年鄰居的莊先生,樂麟下意識地說道:“莊叔好。”那莊先生笑了笑,走入電梯。
就連鄰居也沒有變嗎?樂麟鼓起勇氣開門進屋,靠門而立,家中的擺設風格和自己“舊世界”的家是一樣的,這讓他輕鬆了不少,伸展了下身體,開始對房間進行檢查清理。
除了電器智能化了不少,家具是一樣的,地板是一樣的,就連牆上的字畫也是一樣的。“這裏”的樂麟和自己究竟有什麼區別呢?
樂麟翻開了“家”中的一些記事本,他發現其實兩個時空雖然差了十年之多,雙方朋友同學的名字卻幾乎相同,愛好習慣也都相近,但似乎這裏的“樂麟”沒有什麼親戚,看來在這個房子住著有著相當的自由度。
可樂麟就是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如果說自己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此地,那原本在這個世界的“樂麟”去了哪裏?是交換去了自己來的世界?還是“別的世界”?抑或隱藏在這個軀殼中?這種想法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天色慢慢變黑,他開了罐啤酒,隨手打開音響,廣播中是懷舊節目“流金歲月”,熟悉的歌曲在耳邊飄過,“想哭,來試探自己麻痹了沒,全世界好像隻有我疲憊。”窗外的霓虹映射到屋內,一樣的家具、一樣的鄰居、一樣的歌曲、一樣的啤酒、一樣的夜色、一樣的上海,不一樣的隻有自己,樂麟心中一下子被寂寞所充斥,不由悲從中來……
當你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事物都是不同的,那你也會慢慢地融入新的環境,但如果在一個熟悉的地方,所有東西全都改變卻保持一種無聲的默契,好像不同的隻是自己,那真是非常可怕的事。
晨曦從窗外直接灑在樂麟的臉上,樂麟從啤酒堆中搖晃著站起,慢慢地掃了遍周圍。
“你妹。”他罵了一句,甩手將一個啤酒罐丟到牆角,歎了口氣梳洗起來,既然這個噩夢還要繼續,那就繼續吧,人總是有能力承受不斷的打擊。
梳洗整齊,胡亂吃了點東西,樂麟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看公司地址,原來自己上班的捷恒公司在這個地方?看看日曆今天是周六,不如先過去看看,原則上公司周六也應該是有人的。
總算天氣不錯,碧空萬裏。樂麟走下大樓,信步走出社區,經過一片球場,一個小型足球場地被鐵絲網圍著,球場邊上還有六個籃球架。這裏的社區真的比自己從前生活的地方要好,從前要打球隻能去大學校園,哪裏有那麼方便的。
樂麟一邊想著一邊走過球場,忽然耳邊一聲巨響,不遠處的鐵絲網震開了一個洞,一個足球呼嘯著飛速朝樂麟射來。樂麟本能的一個轉身,躍起身子在半空中將皮球領下,在空中他就覺得全身一股暖流流動,人於半空一個旋轉,左腳一個彈踢,將皮球從那震破的鐵絲網處又踢了回去。
球場上的人被這個場麵震懾,皮球落地才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樂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和皮鞋,自己怎麼可能這麼靈活的運用身體,而且還能如此自如控球?
遠處球場內有喊聲傳來,“嘿!兄弟,有空來踢兩腳。”
樂麟笑著擺了下手,手插褲兜緩緩離開球場。
耳邊隱約傳來球場內的叫罵聲:“小內,你腦子有問題啊,說了讓你踢球不要那麼大力氣,又把鐵絲網踢壞了,街道會要我們賠的!”樂麟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被稱為小內的人一頭長發,綁著根束帶,皮膚相當白皙,還真和電視上看到的球星內斯塔非常相似,所不同的隻是氣質,意大利的內斯塔給人的感覺非常健康,而且隱約透著貴族氣質,這個小內的背影讓人覺得非常的頹廢。
樂麟看看那踢破的鐵絲網,心道:“既然有人能把這個踢破,看來我也不算是異類吧,或許這個世界人的運動神經都特發達。”
“舊世界”的捷恒公司在外灘,在“新世界”卻依然在公司創立時期的北京西路。
當樂麟來到公司所在的十八樓,見辦公室的格局和原來還是一樣的,不由踏實了很多。剛進門,就看蔡恒坐在前台的位置上眼睛斜斜的橫著自己。
樂麟不由心中暗道:“這個豬頭在這裏很牛麼?”想著也不理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拉開抽屜開始清點物品,必須熟悉新的環境才能有時間想進一步的事情。蔡恒是和樂麟同一個月進公司的,因此兩人關係很好,在公司中始終保持同一戰線,樂麟就一直叫他小蔡,但在這個時空,似乎並不是這個樣子。
正整理東西呢,主管走到樂麟跟前道:“你還在整理什麼?不是和他們一起去比賽麼?”
樂麟抓了抓頭,心道:“難道舊世界的比賽,這裏也有?”
蔡恒皺眉道:“你他媽的磨蹭什麼啊?就你最慢,你以為我瞪你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