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鋒淡淡道:“那是不是這裏贏光了你們的錢?你們就走?”
山口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杜青鋒,狡猾地道:“你這個負責人是不是要和我們比一下?你能贏我們三個,我們馬上走。”
杜青鋒扭頭看了樂麟一眼,露齒一笑道:“還真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他轉頭對山口道,“我知道你在日本被稱為野牛山口,那我就看看你頭上是不是真的長角。三對三,一個球十萬,你帶夠錢了嗎?”
山口眼中略微透出一股寒意,對方那麼快就認出了自己麼?但他看了眼墨思琪,狂笑道:“竟然女人也上場嗎?還是支那人踢球都和女人一樣沒用?”說著走到了三對三足球的那個鐵籠子球場內。
墨思琪美目瞪圓了,怒道:“女人怎麼了?你媽不是女人?”
杜青鋒笑了笑,對樂麟和墨思琪說道:“就你們兩個和我上場。”說著拍了拍樂麟的肩膀道:“兄弟,不好意思!本來是帶你來玩的,不過這樣也好,這有你要的最好的裝備,露一手給他們看看。”
樂麟露齒一笑,道:“沒問題,踢球我拿手的。”看著重新穿上足球鞋的三個對手,他輕聲道,“有沒有戰術?”
杜青鋒指著球場正中的開球點,對樂麟笑道:“我負責傳球,你就站在那裏,得到球就給我射門,不用管麵前有沒有人用力打就行,踢死個狗日的。”然後他對墨思琪道:“你在門前麵湊個數,注意補下門就好。”
此時有工作人員拿來了球鞋和加速緩衝器,樂麟皺眉道:“你們怎麼知道我腳的尺碼?”
墨思琪微微一笑道:“因為這裏隻要看看你的體格和皮鞋,就能知道你的尺碼,我們有最有經驗的服務人員。”說到服務人員的時候,她曖昧地對樂麟笑了笑,道:“樂先生身手一流,等下就看你的啦。”說著笑著走開。
樂麟皺著眉對杜青鋒道:“這裏的老板娘?”
杜青鋒笑了笑:“這裏隻有老板,沒有老板娘。你有興趣,給你介紹啊?”
樂麟大笑擺手道:“太辣了,還是算了。”
幾分鍾後,墨思琪換上了一身合體的緊身運動裝,身形嫵媚地回到場中。
球場被一個黑色鐵籠子罩著,球門隻有兩人寬大小。
站在球場上,杜青峰臉上笑容一斂,認真道:“我們比的簡單點,比賽分四節,每節三分鍾,每節一球定輸贏,一有進球那節比賽就自動結束,電子計時,如果打平算我們輸。”說著一抬手,示意對方可以開球放手進攻。
球場很小,山口和近藤一個傳遞,球就到了樂麟他們的門前。山口帶球飛奔,眼看樂麟在自己麵前一晃而過卻沒有搶球,還來不及多想杜青峰就攔截過來,並已觸到了他腳下的皮球。“那麼快?”山口一驚,腳跟一個下壓,毫不猶豫地向杜青峰的腳踝踩去。杜青峰身子向前一傾輕鬆避過,球則到了腳下,他也不抬頭看人,一個外腳背傳向開球點。
對方的近藤眼見皮球回來,趕忙飛身上前,卻見樂麟早早地就等在了那個位置。樂麟淩空而起,體內的暖流一下子激活起來,在空中將球接住,斷喝一聲:“進去。”身子前衝正腳背撩個正著,皮球如出膛的炮彈化作一道白光射了出去。
留守的小野一咬牙,趕忙攔在門前,迎著皮球衝過去。“啪!”人球相撞,小野被足球彈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鐵籠壁上,而那皮球卻絲毫不改變方向應聲射入球門。
電子記分牌顯示1比0。
樂麟和杜青峰擊掌相慶,杜青峰眼中露出刀鋒般的光芒,冷冷地道:“這隻是第一球。敢來鬧我的場子!”
後場的墨思琪也看得小嘴微張,盡管之前交過手,但她顯然沒想到樂麟的本事用在踢球上會那麼厲害。
那三個日本人麵麵相覷,近藤低聲問道:“小野君,你怎麼樣。”
小野摸著發悶的胸口,蹲在地上,苦笑著搖搖頭看向山口。山口握緊拳頭,怒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一定要再試試看。”
此時遠處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電梯口傳來:“山口,你們要鬧到什麼時候?”
山口等三人聽到這個聲音,立即肅然而立,鞠躬到地沉聲道:“大人。”
杜青峰和樂麟抬眼望去,那是一個長發披肩的青年人,穿著暗青的風衣,身材相當雄健,眼睛細長,內中精芒閃動,站在那裏給人一種壓迫力。
杜青鋒低罵一聲:“奶奶的,果然是他們。”
樂麟帶著疑問看杜青峰一眼,杜青峰在他耳邊道:“天空恒一,日本‘靜龍社’的人。”
樂麟點了點頭,日本“靜龍社”並沒能給他帶來太大的震動,因為他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但是他一看到天空恒一這個人,就感到體內氣流莫名的沸騰起來,莫非這個人有著與他類似的力量?
天空恒一走到杜青鋒近前,微微鞠了個躬,輕聲道:“杜先生,給您添麻煩了,我的手下喝醉了。”
杜青鋒擺了擺手,微笑道:“那麼客氣作什麼,天空先生。我們應該為客人服務的。”
天空恒一淡淡地道:“這裏的東西我來賠,他們我會帶回去處罰的。”
杜青鋒點上一支煙,道:“不用了,他們輸的錢夠賠了。喝多了而已,不用處罰了。”
天空恒一微笑道:“杜先生是說剛才那個球麼?應該是要踢四節的吧,還沒踢完不是嗎?”
樂麟站在杜青鋒身後自語道:“狗日的。原來早就來了,居然還叫板。”
天空恒一似乎聽到了樂麟的話,抬頭對樂麟道:“這個朋友的腳力很強,一會請多指教。”
杜青鋒吸了一口煙,不慍不火地說道:“天空先生是要比一場?”
天空恒一傲然道:“就繼續方才一場,賭金照舊,這裏的損失我另外賠。”
杜青鋒眨了眨眼睛,對方有備而來,但自己又豈是示弱之人?他微笑道:“就如你所願。”
天空恒一將身上的風衣脫下,露處一身白色的勁裝,把風衣交給小野說道:“你不用上了。”小野接過衣服恭敬退後。
看著那三個日本人走入鐵籠的身影,樂麟覺得對方的氣勢一下子高漲,輕聲對杜青鋒道:“他們有備而來,這個天空好像是個異能者。”
身後的墨思琪輕聲道:“杜哥,要不我去公司叫人?”
杜青鋒瞪眼道:“叫人不丟人啊?他們就是看好這裏沒人才來鬧場的,會給你時間叫人?好在人算不如天算。”說著他對樂麟道:“這個天空恒一是‘靜龍社’的球員,無論輸贏你要小心。”
遠處天空恒一道:“杜先生還等什麼?”
場外樂麟三人心頭火起,大步走入場內,籠子頂上的電子中一聲長鳴,第二節比賽隨之開始。
電子鍾響起的同時,山口將足球高高挑起,直飛鐵籠的頂棚,天空恒一長身而起,人和球一起攀升,當球升至最高點時將球一提,人球同時向前邁進,而恐怖的是這一切都發生在半空之中。
樂麟一聲低呼,橫跨兩步踩上鐵籠的牆壁,借著反彈直衝而起,迎向帶球的天空恒一。天空恒一冷哼一聲,將球挑過樂麟的頭頂,毫不停頓繼續向前,鞋底翻起用力踏向樂麟的肩頭。樂麟於半空之中想要躲避,無奈體內的氣流不受自己的控製,被天空恒一結結實實的踩在肩頭,失去平衡跌落下去。天空恒一借這一踏之力,身子拔高兩尺擺腿將皮球射向球門。
留守球門的墨思琪根本來不及反應,身子剛剛挪動,皮球已經在門內激烈的轉動。比分牌上變成了1比1。
墨思琪怒道:“杜哥!”
杜青鋒冷冷地道:“這是地下足球。”
樂麟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言不發。
六個人回到各自的位置,電子鍾響起,第三節開始。
樂麟第一次站到了開球點,輕磕一下球交給了杜青鋒,杜青鋒帶球前走,山口上前攔截,杜青鋒一個內外腳背的連續拉球,將山口晃過。近藤趕忙過來補位,卻被杜青鋒一個人球分過,搶前了一個身位。而奇怪的是天空恒一卻在十米開外,緊跟著樂麟,並沒過來攔截杜青鋒,讓原本意圖傳球的杜青鋒直接麵對球門,與其傳球不還如射門。
杜青鋒在距球門七米處起腳,皮球奔向球門右下角。天空恒一低喝一聲,人化作一道白影,瞬間移動到了球門前,喀的一下將射向球門的皮球牢牢地踩在了腳下。天空恒一踩下皮球剛要踢出,眼角餘光之處人影閃動,暗叫一聲不好,就覺得自己的腳踝一陣疼痛,整個人被一股大力衝擊起來,天空恒一在空中腰腹一收,一個翻身總算站住身子沒被踢倒,抬頭看時足球已經在自己的球門之內,而和球一起的還有那個剛才被自己踩倒的青年。
原來在天空恒一截住來球的一瞬間,一直在他身旁的樂麟平地飛鏟而起。摒著地下足球一貫的凶狠風格,連人帶球都在他的目標之中,虎口拔牙搶回一分,電子記分牌變成了二比一。而這一比分也把幾個日本人推倒了失敗的邊緣,贏下最後一節也勉強算和。
第四節,日方開球。
皮球一動山口和天空兩人都飛速向前,樂麟和杜青鋒分頭跟上二人,中間竟留下空當讓近藤直接麵對墨思琪,近藤帶球長驅直入,帶了十多米大力射門。墨思琪修長的身子橫飛出去,把球墊起。皮球斜飛出去,山口一個魚躍迎著球衝頂球門。球中門框彈出,球沒碰到天空恒一和樂麟這兩個異能者就幾乎完成了絕殺。彈出的球落在了杜青鋒的腳下,而此時日方半場沒人,杜青鋒把皮球高吊而起,足球如生了眼睛一般以美妙的弧線飛向球門。
此時風聲響起,本來在這地下球場是沒有風的,但天空恒一和樂麟的高速奔跑帶起了風聲,兩人一前一後還是天空恒一率先搶到了皮球。天空恒一連變三個方向,都沒有突破樂麟的攔截,相反帶著球越退越靠近自己的球門,他大吼一聲大力踢球,皮球飛到鐵籠的牆上反彈到了場內,他人化作一道白光連著變向帶球終於靠近球門,皮球如離弦的箭般飛射球門的右上角。
就聽一聲“來的好!”不知何時樂麟已退到了球門,身子平平飛起,腿如剪刀一般踢出,天空恒一射出的皮球被樂麟的雙腳穩穩攔下,遠處觀戰的人群發出潮水般的驚歎聲。
球滾到杜青鋒身前,山口和近藤猛撲上來,杜青鋒一個轉身把他們讓過,耳邊電子鍾聲響起,三分鍾到第四節結束。六個人都機械似的停下,看著電子鍾發呆,這三分鍾的就好像三十分鍾一樣。
天空恒一走到場邊在小野手中接過衣服,拿出支票簿寫下幾個數字,笑道:“謝謝杜先生的指點。東方家果然厲害,希望在世界大賽中能再和你們較量。”
杜青鋒接過支票,轉手交給墨思琪,微笑道:“到時請多多指教。”
天空恒一看著樂麟道:“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希望能夠交個朋友。”
“我叫樂麟。”樂麟抬頭看了看蠍鬥的鐵籠,淡淡道,“我不和敵人交朋友。”
天空恒一也不生氣,輕聲道:“我覺得人類應該學會寬容與和解。”
樂麟看著天空恒一的眼睛,正色道:“欠債的一方沒有資格說這話。”
墨思琪在身後道:“他們不僅欠債,還賴皮說沒做過。”
天空恒一聳聳肩,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們早晚還會遇上的,世界大賽上見。”說完轉身就走,山口等人趕忙緊隨而去。
看著天空恒一遠去的身影,樂麟默默出神,自己身體的運用根本比不上對方,隻是比的時間短對方沒充分發揮而已,若是再次相遇會怎麼樣呢?他說的世界大賽又是什麼?
杜青鋒換好衣服,看了眼發呆的樂麟,笑問:“怎麼了?兄弟?”
“沒什麼。”樂麟搖了搖頭。
杜青鋒對邊上的墨思琪笑道:“贏了他還這個表情。”推了推樂麟的肩膀道,“還是喝酒去吧!”
樂麟眨了眨眼睛,問道:“喝酒?XO?”
杜青鋒哈哈大笑道:“在我們‘紙醉金迷’,XO算什麼?當然是傳說中的‘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麼?樂麟抬頭看了看恢複秩序的賭場大廳,這裏的人誰不是在醉生夢死呢?我也是嗎?我真要在這個世界繼續我的生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