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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姐妹回娘家
粱豌豆挺著大肚子要回婆家，她娘不放心，便讓她妹妹粱紅豆去送她。小路崎嶇但不遠，隻有四裏多路。娘說：“七月八月溜著趟，十月月子準順當。走著吧，走著能渾身開鬆，血脈流通，比坐車強多了。”於是妹妹挎著包袱，她甩擺著手，向東莊方向跳躍而去。初夏的天，空氣特別清新，暖煦煦的陽光照得大地亮堂堂的。一大片豌豆地到了，青幽幽的秧子都開著大片大片的豌豆花，散發出淡淡的草香味。
“姐？啊喲？快看呀？豌豆開花了？啊喲了，紅的、紫的，粉紅的真好看。有角，有角了啊？咦？再過個十天半月就能摘豌豆角了？嘻······”粱紅豆都十六七了，那性子就是個小丫頭，那雀躍的姿態象隻燕子，那歡快笑容似地瓜花一般彩烈。她使勁地把小包袱往肩膀上捅捅，一雙輕柔的小手，細悅悅地摘下了一朵紅裏透紫的豌豆花，放在那對老虎鼻下嗅聞起來。“嗯——太帶勁嘍，淡淡的香，就跟姐姐搽的那香粉一樣香。嘻嘻，哎姐？有何感想？你也叫豌豆，這豌豆進了豌豆地是什麼滋味？姐，你說，你說呀？
“死妮子？酸，酸透了！才初中畢業就學會酸了，將來要酸到什麼時候啊你？”豌豆使勁地剜了他一眼笑了。
“你酸，你才酸呢？你不酸？你今早上咋就在房子裏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咦——嗯，嗯嗯。”粱紅豆的兩隻手一會兒抿抿頭發，一會兒假裝搓臉，一會兒又拽衣裳又拽領子，小舌尖兒都舔到了鼻孔。
“你？小妮子你？我打你！”粱豌豆笨拙拙地撿一塊坷垃扔了過去，驚起了幾隻靈鳥，嘰哩噶啦地唱著歌飛遠了。姊妹倆順著靈鳥飛的方向望去，那小鳥兒象是逗著她倆玩似的，在碧藍的天空中打了個旋，又落在了豌豆地裏。這時的豌豆已觸景生情，想起了奶奶老早時教給她的一首小唱。她清清喉嚨，放聲歌唱起來。“豌豆開花紅烈烈，我上東莊送姐姐，姐姐穿著一身紅，歡迎歡迎真歡迎。”
梁紅豆不愧是班裏的歌唱花，姐姐的一聲嗓子，很快就令他喉嚨發癢。她等不迭的讓豌豆唱完一段，馬上就接上了歌茬。“我問姐姐幾口人，姐姐說是六口人，上有公來下有婆，還有小弟弟小妹妹。”
‘叭唧，叭唧叭唧’。豌豆樂滋滋地拍起了巴掌，親潤的麵膛向妹妹使起了眼色，接著就是響亮的合唱。“小弟弟參加了兒童團，小妹妹加入了識字班，公公下地搞生產，婆婆紡線織布穿，織布穿······”
“姐真來勁？你說當年咱奶奶在那個年代，怎麼也能生唱出這麼好聽的民歌小調呢？棒極了，真的棒極了？你穿著這一身國旗紅西裝，要是在舞台上唱這個小調就更出彩了？嘻······”
粱豌豆喜上眉稍，剛要說什麼，忽然，“哇——哇——噻！嗷，嗷嗷——”豌豆地的那端，有幾個小夥子在耘鋤，早就被這嘹亮的歌聲迷倒了，歌聲一落便嗷嚎嗷嚎地嘻逗起來，直羞得姐妹倆臉色緋紅，羞嗒嗒向小東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