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宅，蔣序淮沒有立馬下車，而是編輯了條短信給唐瀟，【午飯吃了？】
又等了十分鍾，在這期間抽了兩支煙，正準備打個電話，號碼還沒撥出去，便看到有個身影從堂屋跑出來，伴隨著少女清脆的嗓音，“大哥，你回來啦～”
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蔣檸。
蔣檸還沒走近就聞到濃濃的煙味，她捂住鼻子，“你又偷偷抽煙。”
蔣序淮糾正她，“是光明正大，謝謝。”
蔣檸替他打開車門，興奮道：“快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蔣序淮胳膊肘自然地搭在車窗邊沿，視線垂下，眼動的頻率透著不感興趣樣，“我懶得聽。”
對於他的冷淡，蔣檸早已習慣，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喜歡往他身上湊，小時候盼節假日，因為他會來看爺爺，後來他出國，盼著早點回來，再到現在盼著他回家…就是莫名其妙的挺喜歡這個大哥。
這大概是血緣的奇妙吧。
伸手扯住他的衣服，“我真有事跟你說。”
蔣序淮幽幽瞥了她一眼，“爪子鬆開。”
蔣檸哦了聲，乖乖照做。
她拇指朝後指了指，“家裏來了個特漂亮的姐姐，如果我沒猜錯，爺爺要給你相親。”
問言，蔣序淮的眉頭下意識地緊蹙。
蔣檸撅著嘴巴又說：“枉我一直在等你，還給你偷偷報信，結果你這麼冷。”
下一秒，表情回歸正常，“我任務完成啦，你要是不想相親就逃吧。”
蔣序淮看了眼這傻白甜的妹妹，“往哪逃？要不您指個路？”
說著他推開車門，徑直往門口走去。
蔣檸：“……”
客廳敞亮，茶香陣陣，氣氛和諧，不知道在聊什麼，笑聲連連。
在門口時，管家李叔接走蔣序淮手上的外套，小聲道：“給老爺子點麵子，最近他血壓不太穩。”
這老宅上上下下都知道，隻要蔣序淮回來，就得把家庭醫生喊過來。
蔣序淮笑容微涼，“您也應該多勸勸他，年紀大了就應該少操點心。”
李叔替老爺子說話，“還不是想讓你早點成家。”
蔣序淮懟了句：“他要是不插手，這時候重孫都有了。”
李叔接不上話，這件事他是知情的，甚至記憶猶新，老爺子的手法實在是太簡單粗暴。
從那以後，爺孫倆感情降至冰點。
一旁的蔣檸聽得雲裏霧裏，插話進來，“什麼重孫？”
李叔打哈哈，“沒事，”叮囑她，“檸檸，一會說話時幫著爺爺，別讓你大哥把他給氣壞了。”
蔣檸聳了聳肩，“那估計難，你知道的，我一直站大哥這邊。”
李叔：“……”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的讓醫生早點過來比較好。
蔣老爺子壓根不知道這三人竟然上演了這麼一出小戲。
他目前心情不錯，見孫子過來，向他介紹著，“姚爺爺和蔓青還記得麼？”指著姚蔓青旁邊的位置，“坐下聊。”
蔣序淮輕頷首，朝兩人打了聲招呼後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蔣老爺子不著痕跡地瞪了他一眼。
姚蔓青也略尷尬，她對蔣序淮的記憶還停留在年少，那時候兩家經常來往。
後來她跟著家人出國，等她回來時，他也出國了。
也因此，兩人起碼有十多年沒見。
隨便找了個話題，“蔣序淮，我堂妹在碩越，記得多關照關照。”
說出去的話沒馬上得到回應，過了幾秒後，才聽到他淡淡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蔣檸想笑，問都不問是誰就答應，夠敷衍。
蔣老爺子繼續話家常，故意問：“蔓青，有對象了麼？”
姚蔓青下意識看向對麵的蔣序淮，男人眉眼寡淡，臉上掛著敷衍，明明隻穿了件襯衣，可氣場格外強大。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搖了搖腦袋，“沒呢，蔣爺爺。”
蔣老爺子帶著幾分笑腔問:“這麼漂亮還沒男朋友？是不是你爺爺在這，不敢承認？”
姚蔓青彎彎嘴角，露出得體笑容，“真沒有，主要是沒遇到合適的。”
老爺子對這句話十分讚同，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瞥了眼孫子說：“確實是要合適的，無論家世還是背景，否則談了也得分。”
這話要是聽出不來，那跟白癡沒區別了。
蔣序淮薄唇掀起一絲譏誚的弧度。
其他人可能沒發現蔣序淮身上發出的冷意，可姚蔓青感受到了，她猜測這男人身上有故事。
老爺子又講了會大道理，覺得差不多了，發話道：“你們幾個小的去外麵轉轉，我和你姚爺爺再聊會。”
姚老爺子附和點頭，“你上次拍的那字畫在哪？帶我去看看。”
“跟我來。”
兩老一同起身，提步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