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可是,她又不知道一個人生氣的時候應該要怎麼做。從來沒有跟人吵架的經驗,況且她弱質纖纖,又在別人的地盤上,估計也是處於下風的命。想了想,好像隻有這一句,拒絕幫他的忙,稍微能夠出一點氣。
而且,她現在是真的不願意幫這無賴的忙。
她表明完立場,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去。
“徐小姐!”趙起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好像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你昨天晚上睡的那張床,是本公司的新產品,裏麵的填充物是用麝香、沉香、薄荷、鬱金香等數十種香料加甘草調配而成。老年人睡了可以去除身上的老人味,身有異味的人睡過後可以去除身上的異味,而正常的人睡過以後,慢慢地可以達到身體能自然散發香味的狀態。不過,這需要持之以恒才能夠實現。一般而言,最初的一段時間,睡眠八小時可以保持一至兩小時這樣的情況。”
說完,趙起帶點玩味地看著她。
卑鄙!徐曼儂憤憤不平地盯著他,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他一句。
虧她還在慶幸不已呢,原來不過是被人擺了一道而已。他先讓你嚐到甜頭,讓你看到希望,再告訴你,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她曾經在心裏發誓說,若有人能治好她身上的怪病,她願意為他赴湯蹈火披肝瀝膽。剛才,她之所以不計較他昨天用下三濫的手段將她擄來而答應考慮幫助他的事,很大一方麵,就是看在她因禍得福,意外地消除了身上難聞的臭味。
誰知道,她高興得太早了。從來都隻有他算計別人,占別人便宜的事,何時栽在她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身上了?
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徐曼儂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覺到了。
“趙先生,正所謂‘生死有命’。”徐曼儂心思翻滾,但麵上依然波瀾不驚。“依我看,你還是平時多積點德,說不病,上天垂憐,趙老先生的病就好了呢。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實在是難當大任。你既然扔了我的衣服,那我就穿著這件衣服走了,我們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徐曼儂說完,鄙夷地瞟了趙起一眼,鼻子裏似乎還冷哼了一聲。然後,她再不遲疑地轉身向外走去。
“哦,或許你還不知道吧,徐小姐身上所帶的臭味,是因為你特殊的體質賦予的。你若想寄希望通過現在的醫療手段來去除,那是異想天開!除非……”
徐曼儂隻覺得一股氣悶在胸口,直欲破體而出。她的特殊體質造就的……無可改變的……
“除非什麼?”隱約中,她又帶了些期待,顫抖著聲音問他。
“除非將你身上的血液全部換掉,換成正常的幹淨的血液……”
“什麼意思?”
什麼叫“幹淨的正常的血液”?難道她的血液是不幹淨不正常的?雖然,她自己也知道的,她的血液,確實是異於常人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徐曼儂有些害怕起來,色厲內荏地衝他喊道。
“你剛才不是問我是怎麼知道你身具特質的嗎?”趙起不疾不徐地說:“實不相瞞,昨晚我曾給徐小姐做過特殊檢查,證明你血液異於常人。你的血液令身體產生了異磁場。這種磁場會令周圍所有同類產生排斥之感,這種排斥感會通過各種方麵表現出來。比如,在嗅覺上產生抵觸。又比如,心生厭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徐曼儂實事求是,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
“你自然聽不懂,不過,你的喬大哥,他說不定就懂的。”趙起意味深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