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這間房間比她的大了很多,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中國山水畫和世界航海地圖,她的鼻端隱隱嗅到男人殘留在枕被間的體味。而這氣味是如此熟悉,分明就是……
她頭腦裏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她忙不迭地坐起身來。
這是趙起的房間!
她怎麼會跑到趙起的房間來的?
她剛才睡著了,她在趙起的床上睡著了。她趕緊瞅一眼身上的衣服,還好還好,衣服都完整如初。
對了!她突然間想起來了,她分明是在喬墨軒準備親她的時候暈倒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啊?她真是又羞又愧又懊惱!她怎麼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暈倒呢?喬墨軒會怎麼想啊?
這不是重點啦,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她怎麼會跑到趙起的房間裏來了?
喬墨軒呢?他在哪裏?
徐曼儂趕緊跳下床來,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你醒了?睡得好嗎?”一個聲音不慍不火地響了起來。
徐曼儂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她其實還沒有走出房間。她隻不過是從臥室來到客廳裏而已。而發出聲音的主人,正是慵懶閑適地坐在客廳沙發裏喝茶看書的趙起。
“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裏?”徐曼儂止住腳步,雖然猜到有可能是他做的手腳,但語調仍是很客氣的。
“哦,因為你太累了,所以一不小心睡著了。”趙起仍埋頭在書裏,漫不經心地回答說:“你也知道,喬墨軒和鄭鬱上船以後,房間不夠用了,所以我隻好安排你跟我同住一個房間。”
“我……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你同住一個房間?”徐曼儂對他的自作主張甚是反感:“我不能和白寶香或者鄭鬱住同一個房間嗎?”
“怎麼,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忍受你身上的味道,願意和你同住一個房間?”趙起不冷不熱地反問了一句。
徐曼儂有一種被魚刺卡在喉嚨裏的感覺,臉上一片羞窘之色,心中一陣倉皇不已。
他說得沒錯。有誰肯和一位隨時散發著不雅氣息的人同居一室呢?易地而處,如果是她,也未必會肯的。這是人之常情,怨不得別人。
徐曼儂的雙拳握得死死的,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細致入微地照顧她小心翼翼地奉承她,沒有任何人表現出歧視或是輕蔑的態度,又或者是因為她睡的那張床起了功效,總之,她差不多快要忘了自己特殊體質的事實。但現在趙起卻毫不顧忌地撕開她的傷疤,讓她無從逃避……
或許還有一個人,他一定會願意和她同居一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