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她?
難道這半張臉很是恐怖嗎?
心中這麼想著,白黎卻是出於本能地點了點頭,然後,她就看到殷墨玄抬起手,慢慢地……慢慢地將遮住了那大半張臉的麵具給拿了下來。
麵具被一點點地移開,露出那神秘的半邊臉,一道從額頭蜿蜒至整張左臉的疤痕,就這麼靜靜地臥在上麵,醜陋而可怖。
白黎一把捂住了嘴,圓睜著雙目,一眨不眨,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殷墨玄的那半張臉。
曾經不止一次地幻想過他這半張臉的樣子,卻從沒料到會是這般的樣子。
那疤痕應該是燒傷所至,而且年份已經很久了,暗紅色的皮肉外翻著,凹凸不平地分布在他的整張左臉上,跟他那白皙俊美的又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顯詭異。
燒成了這般的模樣,他到底經曆過什麼?
白黎隻覺得一股難以言語的痛從心底蔓延開來,眼眶中一陣酸澀。
難道,殷墨玄這麼恨殷浩哲兄弟倆,跟他臉上的傷有關嗎?
而他接近裴羽凰,也的確如他所說那般。
這一刻,白黎沒有恐懼,沒有鄙夷,有的隻是滿滿的心痛和憐惜。
她在為殷墨玄,為經曆了這種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的男人而感到心痛。
可是,白黎的樣子,卻被殷墨玄給誤會了。
他將白黎眼中的痛看成了害怕,將她用手捂著嘴的動作,看成了想叫又不敢叫。
心底不由得一陣發涼。
嗬,果然是怕了吧。
他就知道,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見到他這樣的臉之後還能淡定如斯的。
原本以為白黎對於自己來說是特別的,或許她會不怕。
看來,是他低估了自己臉上的疤痕,同時也高估了白黎的承受能力。
失望,在那深幽的綠眸中彙聚,殷墨玄冷冷地一笑,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白黎的手卻忽然伸了起來,摸上了他的臉。
殷墨玄身子一頓,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白黎的手一點點,一點點地摸上他的臉,然後在那些疤痕上輕輕地撫摸著,遊移著。
那溫溫軟軟的小手明明是撫在殷墨玄的臉上,卻將他原本冷下來的心重新燃了起來。
“黎……”他的嘴動了動,才說出了一個字,卻見兩行清淚從白黎的眼角緩緩滑落,然後她清幽出聲道:“疼嗎?”
疼嗎?
簡簡單單,細細輕輕的兩個字,就這麼重重地砸在殷墨玄的心上,狠狠的,狠狠的……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她沒有好怕,也沒有嫌棄他,她是在心疼他。
隻這麼兩個字,已經將她滿腹的心疼都傾倒了出來。
殷墨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已經不疼了。”
雖然臉上的傷一點都不疼,心傷的傷卻痛了整整十三年。
可是,就在白黎的手撫上那些疤痕的刹那間,他就什麼都不疼了。
殷墨玄伸出左手,將白黎的手拉了下來,然後抬起右手在那些疤痕上輕輕一抹,銀光過後,白黎驚愕地發現那些原本皮肉外翻的燒傷疤痕竟變成了鱗片一樣的了,而且還閃著點點的銀光,就跟他蛇身時候那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黎皺緊了眉頭,難道她又被欺騙了?
“這才是我臉上真正的疤痕。”殷墨玄沉沉地開口,“十幾年前,我的臉被大火燒傷,留下了那些疤痕,雖然在我的靈力作用下,表麵的燒傷痕跡很快就好了,這個可以暴露我身份的印記卻始終沒有消去,所以我隻能繼續用燒傷來掩飾,並且戴上了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