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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吧。中午我們去。地點我來訂。你不是說輝子明天晚上要請大家唱歌嗎?所以隻能是中午。 ”“哦,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兒了。”美冬站在申沉的對麵,還沒有馬上就上樓回家的意思。這時街上安靜極了,也不再覺得寒冷,一個過往的行人都沒有,美冬在黑暗中望著申沉,好像同樣在等待什麼。申沉拉起美冬的手,走到拐角處,這裏更加僻靜,申沉把美冬摟進懷裏,美冬熱烈的嘴唇迎了上來。醉人的親吻,申沉與美冬像是要融化在那裏。他忘情地親吻著美冬,右手不自覺地悄悄地攀上了美冬的胸部,雖然隔著厚厚的羽絨服,但他仍然感覺到那份讓人心醉神迷的柔軟。美冬握住申沉那隻手,喘息著離開申沉的嘴唇,輕輕地咬了一下申沉的耳垂,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壞蛋,現在不可以”,然後轉身跑進了樓道。

申沉在那裏站了幾分鍾,他還沒有從剛才的令人迷醉的溫柔中掙脫出來。“壞蛋,現在不可以。”美冬這句甜言蜜語還在耳邊回響著。剛才那軟軟的感覺,申沉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回味。

第二天中午,申沉和美冬來到東三環附近一家叫做“出雲”的日本料理店。走到店門口,申沉停住腳步,木質的大門緊閉著,上麵的木牌上印有毛筆書法一般的“出雲”二字。美冬推開大門,和申沉一起走進去。屋裏很暖和,和外麵寒冷的天氣形成鮮明的對比。右手邊是一個石砌的小水池,水麵浮動著幾片荷葉,荷葉下麵有兩條非常漂亮的錦鯉往來遊動。旁邊來了一位女孩子,在溫暖的屋內穿著一身素色的連衣裙,袖子是七分袖的長度,剛剛過了肘部。她微笑著向申沉和美冬打招呼。那女孩子稍向前俯身,雙手整齊地並在身前,說:“依拉瞎依麻塞。”申沉聽不懂日語,但知道那應該是問好之類的話。“請問兩位嗎?”那個女孩子用標準的中文問道。“哦,原來是中國人。”申沉小聲地在美冬旁邊說。兩個人跟著服務員向裏麵走,經過前台的時候,裏麵的一個中年婦女看到美冬,熱情地說:“美冬,你來了。”美冬笑著向對方點了點頭。申沉轉頭看向她,“你經常來這裏嗎?剛才那個人跟你很熟。 ”“偶爾會來。”走在前麵的服務員半轉身問美冬,“請問是椅座還是榻榻米。 ”“申沉你想坐哪裏好呢?”美冬問申沉。“榻榻米吧,還沒坐過呢。 ”

申沉想都沒想地說。“我們想坐十四號的位置。”美冬向前麵領路的服務員說。服務員聽了,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了一些,十四號位置的榻榻米是他們這家日式料理店最好的位子,這是隻有不多數的人才知道的。

服務員把他們帶到十四號包間的門口,門口掛著一幅深藍色的布簾,上麵寫著申沉不認識的日文。兩人在門口脫掉鞋,踏上榻榻米,把身上的羽絨服和圍巾脫下,放在一邊,相對而坐。房間裏麵的陳設簡單而雅致,兩邊各是一把帶木靠背的坐椅,其實並不是日常所見的椅子,因為沒有椅腿,在桌子下麵,是一塊凹下去的空地,腿正好可以放在下麵。木桌的上方掛著一盞像是紙質的樣式簡單的吊燈,桌上麵放著四副筷子還有四個小巧漂亮的淺黃色的小盤子。服務員遞上菜單的同時,撤去了兩副餐具。“申沉,看看,你想吃什麼?”美冬笑著說。申沉翻開菜單,菜單上印著各式精美的菜式,可是申沉從來沒有吃過日式料理,他翻看了好幾頁,也沒有決定點些什麼菜好。申沉把菜單遞給美冬,“你來點吧,我沒吃過,真不知道點什麼好。”美冬接過菜單,快速地翻過幾頁,熟練地向服務員交代著。點好菜之後,美冬又問申沉,“喝什麼酒,啤酒還是清酒,還有梅子酒? ”“清酒吧。”申沉還是連想都沒想地說。“沒喝過清酒,嚐一下什麼味道。 ”“好,兩壺清酒。”美冬微笑著禮貌地將菜單還給服務員,“先這麼多吧,不夠再要。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轉身離去了。

申沉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他拿起桌上的那副精美的竹筷,用手比畫了一下,“美冬,你對這裏很熟悉吧。 ”“嗯,來過幾次,和爸爸一起來的,爸爸的工作和這裏有關係。”美冬回答。“我說呢。聽說日式料理價格很貴的。 ”申沉小聲地對美冬說。“不用擔心,你今天感受一下,喜歡吃就好。我爸爸和這裏的老板是老熟人,會有折扣的。”美冬對申沉說。服務員把茶水端了上來,申沉端起白色的小瓷杯,喝了一小口,“真舒服啊。這是什麼茶?味道好怪啊。 ”美冬也端起杯喝了一口, “是大麥茶。對了,申沉,你先坐一下,我去和前麵的老板打個招呼。 ”“好,你去吧。”美冬起身穿鞋,“我一會兒就回來。 ”

美冬點的菜陸續端了上來,先是一小碟煮毛豆,然後是一個大大的盤子,下麵墊著冰塊,冰塊上麵是幾片綠色的大葉子,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葉子,四周碼放著幾種叫不上來名字的各色的肉片,像是魚肉和海鮮一類的東西。

申沉今天早上起晚了,沒有吃早飯,現在早就餓壞了。這個時候隻想吃肉,煮毛豆根本不是他的選擇。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小片魚片一樣的東西放進嘴裏,細細地咀嚼著。涼涼的,口感很好,可是沒有任何味道。申沉有些納悶兒。他又注意到了那個大盤子的邊緣部位放著一小堆綠色的像是膏體一樣的東西,看來這就是調料了吧。應該像北京的涮羊肉一樣,是蘸這個吃的。“我真是太聰明了。”他又夾起一小塊,在那堆綠色的調料上麵反複地蘸著,直到魚片上麵裹滿了調料,他一下子丟進嘴裏。那一瞬間,申沉仿佛遭受到了雷擊一樣,那股無法忍受的強烈的刺鼻感直衝大腦神經。他覺得他頭頂的天靈蓋都要被掀起來了。吐又吐不出來,隻能強忍著把口中的魚片一口吞了下去,鼻腔、喉嚨和耳朵疼得要命,眼淚無法抑製地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