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誆騙,頓時讓蕭慕言疑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立即發誓,“阿離,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

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蕭慕寒,沈離那想將他撕碎的心越演越烈。

可是天下黎明,不能沒有他!

“陛下累了,送陛下回宮!”

一聲令下,沈離連看都不想再看蕭慕寒一眼,拉著芝蘭便往台階下走去。

睥睨著立於樓梯兩側的文武百官,沈離看到他們交頭接耳地在議論著什麼。

可她壓根兒就不在乎!

誰要說她擁兵自重,功高蓋主,那便當她沈離是吧!

這一次,百萬大軍在手,她隨時能顛覆帝王的江山,又何懼這些官員的議論?

經曆了上一世的折辱,沈離已經明白,這將軍之位,手中虎符,是保住尊嚴的最後一層鎧甲,她脫不得!

芝蘭跟在身後,仔細打量著自家的小姐,雖然性子依舊爽朗豪邁,可在對待跟蕭慕寒的親事上,怎麼突然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上了回沈府的馬車後,芝蘭才敢問,“小姐,你不是一直都盼著跟陛下成親的嗎?今天怎麼……”

沈離沒有回答,隻是看著芝蘭突然紅了眼眶。

伸手將她抱入懷中,猶如見到了逝去的親人一般,依依不舍。

眼淚簌簌而落,她隻是不停地呢喃著,“芝蘭,我在這世上,已經沒什麼親人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離開我!”

芝蘭一陣惶恐,隻覺得小姐今天好生奇怪。

她遲疑地撫了撫沈離的背,“小姐放心,芝蘭永遠不會離開你。”

回沈府的路上,沈離一直想著前世蕭慕寒說的那些話,陵園被燒的景象還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

掀開轎簾透了透氣,望著這條她曾經走過無數次的回家路,眼淚簌簌而落。

尤記得兒時,她喜歡跟蕭慕寒玩耍,父親雖有不悅,卻還便會在百忙之後親自送她入宮,而後又接她出宮。

一切都還仿如昨日,可記憶中的那個人早已不在。

沈離的眼眶漸漸濕潤,抬眸看向窗外時,目光恰巧落在“宗人府”的牌匾前,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然叫住了車夫,“停車。”

“來者何人?”

沈離被擋在門口,想到那個被關在裏麵的那個人,她喝斥道,“我乃沈離,攔我者,死!”

“沈……沈將軍!”聽到名號的士兵嚇得急忙退到了兩旁。

沈離闊步走了進去,望著偌大的宗人府,她不知道,在她為後的那半年,他在這裏麵又是怎麼度過的。

滿地的落葉隨風飄浮著,長廊下已經結滿了蜘蛛網,屋頂上破落的瓦礫也已經很久沒人來修補了。

沈離是第一次進宗人府,看到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

推開一扇門,破落的房間內,一男子正躺在床上,他滿身血漬,衣服上那一條條被人用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

“晉王?”沈離哽咽著喉嚨,熱淚盈眶地呼喚著床上的男子。

男子聽到這聲音,身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忍痛回頭看了沈離一眼,卻也隻是一眼,便轉過頭背對著她,繼而裝作視而不見。

沈離慢慢靠近,房間裏發出的腐臭味讓她有些隱隱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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