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在了陸知薇那還不顯懷的肚子上。
但是要她跟眼前這幾個故意設計這場戲的人道歉？她辦不到！
可陸知薇的意思，沈離又不想違背，免得惹得嫂嫂傷了心，動了胎氣。
“離兒，跟祖母道歉不丟人。”陸知薇又小聲地說了一句，將沈離的思緒拉了回來。
垂眸看了沈老太太一眼，沈離猶豫了一瞬後，隻得看在陸知薇的麵子上，最後做出了讓步。
她朝著沈老太太恭敬地揖了一禮，有些不情願地道，“祖母，是沈離顧慮不周，剛剛說要收回送給堂妹禮物的話，還有二叔家的宅子……都是沈離一時衝動說的氣話，還請祖母勿要見怪。”
沈離沒有將道歉兩個字說出來，可這些是她能做的最大退讓。
沈老太太似乎並不滿意，她不依不饒地看著沈離，怒聲反問：“這就完了？”
沈離沒有說話。
沈老太太轉頭看著已經被柳芊芊攙扶起來的沈思柔，那裙擺上已經染上了鮮血，眼眸中盡是心疼。
陸知薇見狀，趁著沈老太太還沒有開口興師問罪，急忙上前打圓場，“祖母，離兒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咱們就先回去吧！下人們還準備了祖母喜歡的飯菜，待會兒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誰知，沈老太太並不領情，執意走到沈思柔的麵前，“柔兒的腿被荊棘所傷，也是拜你沈離所賜。你是不是也該跟柔兒道個歉？”
沈離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容易了結，先前有百姓，現在有陸知薇，沈老太太就是吃定了她沈離不敢對她怎麼樣。
沈思柔倒是識趣，她急忙搖頭又一副惺惺作態，“祖母，柔兒沒事，堂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況且也是柔兒自願跪，一點小傷而已，柔兒回去養一陣子，應該就無大礙了。”
可這樣善解人意的話，卻無異於是在火上澆油。
沈思柔表現得越大度越可憐了，就顯得沈離越小氣越斤斤計較。
她倒是不在乎什麼，隻是沈思柔這副嘴臉讓沈離覺得有些惡心罷了！
她緩緩地直起了身子，不似剛才對沈老太太那般恭敬有禮。
她冷聲道：“既然堂妹都說無礙了，那便沒什麼大事。若是真出了事，讓堂妹這雙腿殘了，我沈離說過，必會保堂妹此生衣食無憂。”
沈思柔氣得牙癢癢，她不過是想裝個聽話的孩子，讓沈老太太可憐自己，再借著百姓跟陸知薇的勢，讓沈離跟自己低頭認錯。
沒想到，這個沈離不僅沒有順著她想的方向走，結果還讓自己有些下不來台？
沈思柔目光一轉，“堂姐說得極是，思柔就算是跪廢了這雙腿，那也是思柔自願的。又怎怪得了堂姐？”
沈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沈離的話明明就是在威脅她的孫女，哪裏有半點愧疚的意思？
“沈離！”
“祖母！”
沈離硬生生打斷了沈老太太的怒斥，又語氣溫和道，“祖母前些日子說想去山上的寺廟清修一陣子，沈離以為山上清修過於清苦了些。可若是祖母執意如此，沈離明日便差人送祖母上山！”
沈老太太並沒有提過要上山清修一事，沈離隻不過是在借此提醒沈老太太，應該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