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不是那些人的聲音!
腦子裏才冒出這個念頭,雙腳已經不由自主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動。
啊!是那個美貌的婦人,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個念頭在唐玲腦中一閃而過,馬上又被她現在的處境所震驚!
美婦正平躺在地上,下體已經流出了大量的鮮血,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但依然睜著她的單鳳眼,牢牢的盯著唐玲,眼中浮現出一絲哀求,伸出手,使勁的抓住她的牛仔褲邊緣,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救……命……!請,請你……你救……救我的……我的孩……孩子~!”
“孩子?你是說……你肚子裏……有孩子?”唐玲顫抖著食指,指著她滾圓的腹部,“可是……可是……我不會接生啊……!”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有點不知所措。
美婦艱難的點點頭,布滿汗水的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發出一陣陣悶哼,想來是疼到了極點。
唐玲手足無措的蹲在她身旁,不斷的自言自語:“怎麼辦,怎麼辦!”努力的回想電視上看過的關於接生的片段,“水……對,要熱水!還有剪刀,用來剪臍帶的……可是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熱水啊!”
撐開一個虛弱的笑容,美婦努力安慰著急得團團轉的唐玲:“不要緊……盡力而為就可以了,我就是死了也會感激你的。”
“現在還說這個?你把力氣剩下來,生孩子吧!”什麼時候了,還注重這些,我——哎!要不是看不過去,我怎麼會淌這個混水,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雖然這麽想,但是,唐玲依然在盡心盡力的想著辦法。
“啊……”美婦疼痛的大叫出聲,使勁的抓住她的褲腳邊,拽得生疼。
被她這麼一拽,唐玲反而鎮定了下來:現在這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先冷靜下來,慌亂是幫不了什麼忙的,要是我也慌慌張張的,就真的要一屍兩命了。沒有辦法,現在隻有‘死馬當作活馬醫’?還是‘活馬當作死馬醫’?不管什麼馬,通通放馬過來吧!我唐玲,接下了。
深吸一口氣,平息一下緊張的心情,盡量用平緩的聲音,安撫著產婦:“深吸氣!來,慢慢吸氣,對,就這樣,跟著我一起做,來……吸氣~……呼氣~……再來一遍……”不知道唐玲從什麽地方看來的,說是有規律的呼吸,有助於調節產婦的緊張情緒,增加*的蠕動……在這個危機的時刻,被她當作了救命稻草——拿來試了試。果然,看雜書還是有好處的,幾個深呼吸以後,她焦慮的心情已經明顯的改善了。
“現在,你的腹部用力……對,就是這樣,加油!”一不小心把口頭禪說了出來,還好,她現在的注意力集中在生產上麵,沒有聽見,要不然,解釋起來,多麻煩!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孩子的頭露了出來。
“再用點勁,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唐玲興奮的大叫起來,輕輕地托著嬰兒的小腦袋,繼續鼓勵道,“很可愛呢!再用點勁啊!”
美婦聽了,滿是汗水的臉上笑開了花,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憋足了勁,一鼓作氣的把嬰兒的大半個身體從產道中推了出來。
小心的接著滑出產道的嬰兒,輕輕地往外一帶——啊!一個小生命就這樣通過唐玲的手——誕生了。
是個小男嬰呢!他的身上還是滾熱粘粘的,全身上下沾滿了母親的鮮血,紅通通的一片,閉著眼睛,小臉爭的通紅,小手小腳蜷縮起來……好可愛呢!不象有些剛出生的小孩,皺巴巴的,他的皮膚很光滑……真是舍不得下手啊!不過,好象小孩生出來要先打他的屁股,讓他哭出來的?應該是先打吧?不是很確定的說……唐玲狠了狠心,拽著他的雙腳,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粉嫩嫩的屁屁上。
“哇!”一聲響亮的哭嚎。
掏出放在軍用小背包中的折疊小剪刀,‘哢嚓!’一聲,剪短了他與母體相連的通道,再用隨身攜帶的創口貼把他的肚臍貼住。然後,手忙腳亂的把這個小男嬰放到美婦的懷中:“你看,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呢!你來抱抱他!”
美婦小心翼翼的抱著他,‘茲’的一聲,撕下了一片裙擺,給小男嬰擦洗沾滿鮮血的身體。
“這樣怎麼擦得幹淨呢!難道車上已經沒有水了?”唐玲指著坍塌的馬車不解的問道。不應該啊!出門在外,怎麽可能沒有準備飲水呢!
美婦聽了她的問話,忙不迭的指著破碎的車廂回答:“有,有,小翠把水放在車廂裏了。”
有就好!唐玲一邊慶幸,一邊趕緊跑到車廂裏開始翻找起來,還好!水壺滾落在木板相疊成的空隙間,並沒有損壞。
匆匆忙忙趕回,把錫質的水壺和獸皮的水囊遞給了她,美婦倒了一些水在她撕下的裙擺上,開始仔細的給嬰兒淨身。
看她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小嬰兒的身體,唐玲不由的心急如焚,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那些凶神也許就在往回趕的途中了……於是,開口道:“這位姐姐,已經夠幹淨了,還是趕快把他包起來吧!要不然就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