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梅雪雙姝各鬥豔 生怨(1 / 2)

因將軍夫人身體不適謝家大小姐賀壽完畢後即先行離開道觀了。想這謝大小姐真真一個孝女,自打了緣記事起,每逢逢年過節這梅亭小姐必攜帶二三家仆前來燒香禱告,這禱告內容了緣也悄悄聽過幾回,無不是祈求菩薩保佑謝大將軍在外平安,謝夫人身體康健之類,眼看著已過了桃李年華到了出閣的年紀,這謝小姐也如花似玉,可從沒見過她為自己祈求過什麼。了緣聽其他香客竊竊私語說些什麼這梅亭小姐有心結,哪怕是媒人踏破了門檻也一個不答應,而且平日裝扮極為樸素,壓根就沒有一個大小姐的姿態,待下人也極為謙和柔順,孝敬父母又極為溫和恭順,真真一個好姑娘,內心卻竟沒有一點兒女私情之念,又真真奇了怪了,匪夷所思。了悟曾趣語說道了緣和這謝小姐眉眼有幾分相似,要不是穿著一身道袍,活脫脫兩姊妹。了緣可不這麼想,謝小姐對菩薩的確極為虔誠,但是卻幾乎從未和自己說過話,感覺性子淡淡的,對什麼都冷冷的,不溫不火,世間哪有離得這麼近又隔得這麼疏遠的姐妹啊,要論姐妹,還是自己的情姐姐最好。

東院梅林中,傾情正和了緣欣賞著大雪過後紅梅盛開的美景,兩人正親密地交談著。“姐姐,我這回雲遊啊,走的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三個月時間來回,也隻差不多出了咱們蜀中,去了中原個別地方,真是體會到什麼叫‘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了”,了緣感慨道,“怎麼個說法?”傾情饒有興趣地問道,“一路上啊,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景色,看過了巫山的紅葉,那可真是層林盡染啊,紅得跟綢緞似的,還聽到了兩岸猿聲啼不住,那叫聲極富感染力就仿佛在耳邊一樣,我和師姐啊,就乘著一葉輕舟可是過了萬重山呢”了緣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一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可不是嘛,有時候爹爹的京城舊友來訪,我也悄悄在屏風後麵聽過,聽他們描繪京城的繁華,咱們鎏金鎮是萬萬比不得的,要不是我身體不好,多想去京城走一遭啊,看看那大千世界,也甚似每日在這閨中隻知望書興歎,”傾情也感歎道,“姐姐怎麼又惆悵起來了,我這回出去,可真真聽到了不少咱們女兒家的奇事呢,自咱們天朝武皇之後,我還聽聞有個上官大人,也是個女兒家,極富才情呢,並且還有個女禦史叫謝瑤環的,也很了不得,當時我就想,以姐姐的才情定可以當個女子校書郎呢!”“嗯,到時候啊,我就一邊審閱那些須眉男子的文章,一邊吃著我的‘養情丸’,真真做一個‘丸藥校書’,也可做一番事業,留下芳名在人間,可好?”說完兩人忍不住笑成一團。

“真真是鎏金鎮地小人稀,隻有坐井觀天之流”,正當兩人樂不可支之時,一句冷冷的話語傳來。兩人尋聲望去,隻見層層梅林之中,綽約立著一個佳人,穿著大紅白邊鬥篷,發飾也極為華美,在日光與雪光的映襯下流光溢彩,定睛一看,隻見這位佳人一副嬌俏瓜子臉,眉飛入鬢,目光流轉,丹唇欲滴,膚白勝雪,可不是剛才在堂前話語連連、鏗鏘有力的許小姐麼,佳人隱於梅林之中,若不細看真不分出哪是梅哪是人,好一個紅粉佳人立雪中,梅與佳人俱不知啊。兩人被人搶白,又不知來人在此立了多久,一時無話。許丹陽仔細打量了一下麵前二人,一個是清純小道姑,豆蔻年華,圓圓臉蛋,眉目如黛,膚色白裏透紅,唇紅齒白,臉上稚氣未脫,盡管穿著藍底白紋道袍,卻掩蓋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靈氣,一個是書香小姐,年歲稍大,可也不過及笄,眉如遠山,目光如電,唇如春杏,臉如荷瓣,淺色衣衫,服飾雖不華美,卻讓人極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