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常青在十字路口等到九點多鍾,終於從遠處來了個目標:一個沒戴頭盔的人騎著輛摩托車駛過來。王常青瞥了一下四周無人,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定定心神,從藏身處鑽了出來。他裝成一個醉鬼,晃晃悠悠地迎著車撞上去,那人閃避不及,一個急刹,連人帶車倒在王常青麵前。沒等他罵出聲來,王常青的尖刀已從袖筒裏哆哆嗦嗦地彈出:“別動,打劫!”借著路燈,騎車的年輕人驚恐地打量著人高馬大的王常青,猶豫了一下,放棄了反抗。王常青搜出那人身上的四百元錢和一部手機,然後將身份證和手機卡退給他,說:“兄弟,要回家過年了,可手頭太緊,實在沒辦法,該你倒黴,對不起了!”王常青將摩托車扶起來騎走了。駛出一兩百米,王常青回頭一望,那人還站在那望著他發呆。王常青沒想到第一次出手就這麼順利,雖然有點兒內疚和不安,可一會兒就釋然了。唉,這年頭,就這麼回事。
手機自己用了。摩托車是部沒牌照的半成新摩托車,王常青決定將它賣了。他找到平時有過幾次交道的“順發”摩托車修理行,和老板王大彪說自己才騎了幾個月的車,因為要回老家不來了,想處理掉。討價還價了半天,談定一千八百元成交。臨付錢,王大彪卻說,手頭的錢大多拿去進配件了,先付他八百元,餘下的讓他三天後來取。王常青沒辦法,隻好說:“那你打個欠條吧!”王大彪很爽快地打了張一千元的欠條,王常青便交了車。
三天後,王常青如約來到“順發”,王大彪正好在店裏。王常青掏出欠條,王大彪接過去,從抽屜裏拿出兩張百元幣遞了過來。王常青一愣,說:“王老板記錯了吧,你欠我一千塊錢,不是二百塊!”王大彪臉色一變:“我不是已經付給你八百塊了嗎?”王堂青心裏咯噔一下:“可我那車談好是一千八百元!”王大彪說:“就你那輛舊車,怎麼可能值這麼多錢,你開玩笑吧。”王常青知道著了王大彪的道了,兩個人爭吵了起來。
王大彪死不認賬。兩個人之間的事,王常青沒人作證,又想到這是輛搶來的車,隻好咽下這口氣。臨走,王常青說:“王大彪,大白天搶錢也沒你這麼幹的!好,我吃這個啞巴虧!但你要小心,要過年了,別上路的時候被車撞了。”
王常青本來是句氣話,沒想到這話還真靈驗了。沒過幾天,王大彪騎著這車出門,就出了事,王大彪沒怎麼樣,倒是那被他一不小心撞上的年輕女人纏上了他。本來也就是胳膊上擦破了點皮,可那女人哭天搶地,賴在地上不走,說頭暈,心口也痛,嚷著要上醫院做全麵檢查。不去醫院,就一次性賠償五千塊錢。王大彪什麼事沒見過,知道這女人訛他,根本不予理會,說,最多給二百塊錢了事。兩個人談不攏,就在路上較上了勁。那女人打電話叫來了她男朋友小李,小李來了一看,二話沒說,就報了交警。
交警將人和車全帶到了交警隊。小李說,王大彪無牌車上路,要承擔所有責任。王大彪說,這輛車是二手車,剛買的,還沒來得及辦牌照。小李說,你蒙誰啊,你讓賣車給你的那人出來證明一下。交警就讓王大彪提供原始購車發票,如果沒有發票了,就請售車人來交警隊說明情況,寫個證明。如果不能說明合法來源,不但要承擔肇事責任,車還要作為黑車扣下。王大彪沒辦法,就隻好打電話求助於王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