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緩身上疼，但是心裏更疼，自尊心被他這一舉動重重中傷，她顫聲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很髒嗎？”
他不帶感情的瞥了一眼她的胳膊，“你說呢？”
舒緩的胳膊昨晚被男客戶蹭過，現在是完好的一片肌膚看不出丁點痕跡，這時候被他一說，不髒也覺得髒了。
她被人碰了一下，所以就髒了？
那他呢？他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碰過。他更髒！
他太過分了！
舒緩不再試圖跟他理論什麼，含著眼淚越過他走進臥室，去了洗手間，把內衣穿好，掬起一把冷水潑到臉上，淚水混入水中被衝走不見，她擦幹臉再走出來時，林穎川已經躺在了床上，被子遮到他胸口的位置，他閉著眼平躺的姿勢，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青色陰影，一看就是熬夜所致。舒緩頓時又心軟了，她踮著腳尖走路，把窗簾給他拉好，臨走時把燈關上，門輕輕的帶上。
臥室裏，縈繞著一股屬於女人的清甜氣息，似有若無的，卻讓人無法忽視。
林穎川忍了會兒，霍地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打開床頭櫃拿了打火機和一盒煙，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他從煙盒裏撚出一支香煙，微微低下頭，銜在唇邊，修長幹淨的手指按下打火機，‘嚓’地一聲，唇邊的煙被點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將香煙夾在兩指間，隨手把打火機和煙盒扔回了旁邊桌上。
被咽下喉嚨的氣體，那刺激的味道直入肺部，片刻後，煙霧經由鼻腔噴出來。
連續三支煙吸完，室內除了煙味再也聞不到別的氣味。開著窗，吹著會兒風，他躺回了床上，明明困頓，睡不著。
舒緩踏著清晨霧氣來到奶奶門前，意外的，看到老人羸弱的身影站在花園裏，在修剪一株夾竹桃，看著，精神頭還不錯。
舒緩走過去，笑著問，“這是誰家小老太啊？”
老人驚喜抬頭，就看到亭亭玉立在籬笆外的女孩，巧笑嫣然的樣子，她腳步顫巍巍的挪了一下，“我的緩丫頭回來了。”
舒緩跑到她跟前，抱住了她，老太太熱淚盈眶，輕易的在她背上摸出了骨頭，不禁心酸，“緩丫頭，你怎麼比我還瘦？是不是在外麵餓著了？來，讓我好好看看。”
一個上午，兩人手拉著手沒鬆開過。
午飯後，天放晴了，秋日的暖陽下，蓋著毛毯坐在花園的搖椅裏，溫暖舒適。
老太太還是問到了舒緩最怕的一個問題，“怎麼不聲不響的就離家出走了？”
“哪有不聲不響，不是讓徐妙妙轉告你了嗎，我去國外讀書。”
“別以為奶奶老了好糊弄，是不是她幹的？她對你說了什麼，讓你不得不離開林家是不是？”
奶奶口裏的‘她’，指的就是林穎川的母親，舒緩的‘二奶奶’。
五年前，舒緩和林穎川的事情瞞著家人，也瞞著奶奶。既然已經過去了，舒緩不想再說出來讓奶奶操心。
她撒嬌的搖了搖奶奶的手臂，“奶奶，我回來了，好端端的站在您麵前，這不是您想看到的嗎？以前的事誰是誰非咱就不提了好不好？以後，我的人生目標就是好好孝順您照顧您。咱們祖孫倆和和美美的過咱們的小日子好不好？”
一席話讓老太太噗嗤笑了出來，“淨瞎說！你跟我一個小老太過什麼日子？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才是王道！對了，你老實告訴奶奶，有沒有遇到合適的？處到什麼程度了？”
舒緩扶了扶額，老人家就愛操心這種事，她微微一側頭，看到一身黑色西裝西褲站在矮牆外的男人，他雙手插在褲袋裏，姿勢從容且瀟灑，正在跟醫生低聲聊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