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另一場青春的盛宴(1 / 1)

張橋健不停地喝酒,酒醉後,被楚楚架在肩頭,一步兩回頭地向家裏趕,張橋健在路上不時地做著各式各樣的戲裏才有的動作,他已經完全入戲了,夢中自己是一個絕代牛奶小生,“傾驢傾羊”的那種,偌大的舞台上麵,無人看守,隻有自己在跳著獨角戲,這種人生的況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完成的。

張橋健昏睡了過去,死氣沉沉的,楚楚傷心的眼淚沿著無辜的臉頰滴落,在張橋健的臉上形成一道無聲的河流,張橋健感覺難受地抹著臉,翻了個身子,安然睡去,說夢話時,依然唱著戲裏的台詞。

早晨的太陽精神矍鑠,一點兒也沒有體會到人間的悲歡疾苦,生命時常以無常的形態俯視著大地蒼生,讓你不能懈怠,幸福也是追求過來的,但命運有時候對到手的幸福會若即若離,讓你向往幸福的心情充滿黯淡。

楚楚在傷心之餘,不停地讓眼睛看美好的事物,陽光、大地,蒼生逐漸顯現出來,時間終止在某一個幸福的時刻。

樓下傳來一個女人的吵鬧聲,花枝俏,舉著個大棒子,撞開了楚楚的家門。

楚楚怔了一下,但一眼看到了昨天才與自己理論過的一個過期女人。

楚楚,我老公呢,我昨日已經給你麵子了,先禮後兵,是我的原則,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我沒有見到。

楚楚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回道。

隻是在瞬間,有些事物卻突然間成了永恒,大棒子舉起來,衝著楚楚的腦袋拍了下來,楚楚挨了個正著,一個歇斯底裏的女人,不可一世地維護著自己老婆的尊嚴。

被窩裏有人呢,哄我呢,我的智商高過三歲小孩。花枝俏將自己全部的力量凝聚在手中,將被窩撕扯開來。

一個裸露的男人映現了二個女人麵前,醜陋不堪的身體上幾條清疤在燈下閃著黑光,臉上塗指抹粉的,花枝俏看清楚後,吐了一地。

你竟然相中了這樣一個男人,太沒有品味了吧。

我相中,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看好你的男人吧,止不定現在在哪個女人的床上奔騰呢?

花枝俏沒好氣地將棒子舉起來,朝著床上的男人不解氣地打了下去,張橋健的酒勁仍然沒有過去,感覺身上奇疼,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溫柔期盼,猛然疼醒,摟著胳膊大聲叫喚著。

花枝俏話也沒說,轉向便下了樓。

張橋健隻看到怒氣衝衝的楚楚,卻沒有發現還有另一個女人剛才欣賞了他不堪入目的地方。

張橋健驀然明白了,自己昨晚喝酒誤了事情,竟然沒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心疼的過來抱楚楚的身子,楚楚卻閃到了一邊。

我現在補償你,乖,是我不好,打的好。

楚楚笑了,感覺從未有過的歡暢,她竟然設計了這樣的場麵,如果剛才花枝俏不走,自己精心設計一下,一定會看到一場好戲,讓他們倆合攏在一起,一定會成為小報記者的頭條頭版。

正在他們的好戲未進入正常化時,外麵又傳來了嘲笑聲,焦二領著無數人衝了上來,不容分說,照片便拍了起來,張橋健沒有穿衣服,這樣的場景正好符合小報記者們的心聲,他們不停地按動著快門。

焦二則文質彬彬地像條狗一樣沉默著,等到快門停下來了,他才喪心病狂地衝了上去,與張橋健撕打在一起,他高聲斷喝著:賠我吧,你小子,要了我女朋友的青春。

楚楚想攔,卻沒有機會,她餘怒之下,逃離了現場。

隨著楚楚的離開,現場一片混亂狀態,所有的男士們蜂擁下來,他們無所適從地看著楚楚消失在早晨的陽光裏。

楚楚決定離開西安,目標不知道在何方?她想帶走張橋健,便撥通了他的電話,此時的張橋健正在醫院裏上藥呢,接到電話,急急火火地去找楚楚。

楚楚提出了想法後,張橋健猶豫著,這是一個男人的通病,他們總是下不了決心,當真地要選擇私奔時,男人通常沒有女人執著。

楚楚踢了他幾腳,然後固執地離開了,張橋健像一隻箭,被生命的弓無情地射在戲裏。

楚楚沒有向任何人道別,她知道明日的報紙會鋪天蓋地地登載自己的消息,她還知道,倘若再停留下去,自己會被三個男人糾纏至死,其中有一個自己最愛的男人,但他卻是自己眼裏最無用的。

楚楚走時,什麼也沒有帶走,房子的鑰匙通過郵寄的方式還給了常總,自己的書稿全部留給了張橋健,如果他有一日,再也無力奔波時,可以靜下來,欣賞一個女人關於生命的書寫傳奇,他至死至終沒有讀懂一個女人的生命故事。

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夠徹底地讀懂一個女人,最愛、知己、愛人甚至自己的母親?

張橋健依然是這座城市最精彩的主角,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幫人,苦撐著自己的事業與大局,隻是在深夜靜寂時,他會無眠,手腳冰涼,他多想對麵的被窩裏伸出一隻腳,暖和他的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