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駿的眼眶也有些發熱,連忙道謝,卻聽對方說道。
“手術是成功了,可是手術中失血過多,病人腫瘤的位置長得也很特殊,所以手術中所能造成的一切副作用和並發症隻有能病人醒過來後才能知道。”
裴駿蹙著眉頭點頭,這些他作為醫生都懂,“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這要看病人的求生意誌,或許等病人的腦壓下降了,他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裴駿再次表達了感謝,送走了醫生,隻是臉上的表情再也不想剛才那樣輕鬆。
“駿,怎麼回事?”淩佑沉聲的問道,“他們剛才說什麼?”
“哥的手術很成功,可是這個大手術會給人身造成很大的傷害,哥的腦壓現在太高,或許……等到腦壓下降了,就會醒過來了。”裴駿很艱難的說著,不知道該如何用最簡單的言語來告訴他們這個情況。
“什麼……叫做或許?”田心念輕的飄渺的聲音響起,聲音卡在喉嚨之中,“如果腦壓一直不下降又會怎樣,亦風到底……什麼時候會醒?”
“可能明天,也可能……”
“永遠不會醒是嗎?”
殷決蒼老的聲音滿是哽咽,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身子晃得厲害。
裴駿忍住痛苦,在手術之前,他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隻能輕聲的安慰,“伯父,嫂子,別太擔心了,哥吉人自有天相,這一關都闖過去了,他一定會醒過來了,我相信他。”
田心念緊了緊懷裏的信信,冰涼的手撫著他的頭,隱忍著眼眶裏的淚水,嘴角微勾,“沒關係,隻要活著就好。”
活著,就有希望!
……
信信被葉安寧接走了,田心念很感激有這個朋友,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幫你照顧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兒子,她一個人坐在病房裏,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亦風,謝謝你,謝謝你信守了對我們的承諾,你平安的走了出來,我知道你肯定已經很累了,沒關係,你可以好好休息,隻是不要睡得太久,太久的話,我會擔心……”
田心念輕聲的和他說著話,像是害怕將他吵醒一般。
淩佑站在外麵,麵露難色,不知道有些事情現在適不適合告訴她。
最後還是田心念自己發現了外麵的淩佑,“是不是殷氏出了什麼事?”
淩佑苦笑了一聲,有些感歎田心念的心如明鏡。
“哥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經造成了更大的恐慌,董事會的人也被殷亦奇煽動,說不能將公司交給一個昏迷不醒,沒有明天的人手裏,說要重新選舉總裁。”
田心念對這些事不是非常的懂,可是還是有些了解,“亦風在殷氏沒有掌握絕對的股權嗎?”
淩佑拉著田心念走到隔壁安靜的房間,“殷氏,殷家老爺子掌握最大的股份,哥掌管公司那年,老爺子給了哥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麼多年哥為了以防萬一,也秘密的收購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另外伯父和殷亦奇的父親手裏各有百分之十,殷亦奇手裏隻有百分之五,還有其他的股東掌握百分之二十五,可是這次的事情,殷亦奇趁機收購了很多的散股,並且煽動其他股東,已經私下裏和一些老股東取得聯係,可能會勸說他們將手裏的股份賣給他,而且聽說老爺子現在也已經回來了,這幾年老爺子的身體不好,殷氏的事更是不聞不問,現在哥這樣,老爺子的身體可能也堅持不了多久,我怕殷亦奇趁虛而入,說是為了殷氏的未來,要騙老爺子手裏的那部分股權,老爺子是個精明的人,他要給肯定也不會全給,但是再加上殷亦奇從其他股東那裏買來的,恐怕哥總裁的位置岌岌可危了。”
“現在殷氏群龍無首,其實最大的危機就是哥不在,沒有一個人帶領大家,所以紛紛引起恐慌,殷亦奇是殷家的人,他這個時候站出來,肯定會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田心念靜靜的聽著,眉頭越蹙越緊,“我記得,亦風之前已經將他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了信信,而在信信成年之前如果他有什麼事,那全權由我來代表信信掌管這些股權,是嗎?”
淩佑挑眉,微微的點頭。
“那……如果是我,代表亦風出席董事會,會不會還有一線希望。”田心念的聲音很小,她沒有底氣,可是卻有一個信念不斷的在她耳邊給她力量,告訴她一定要這麼做,一定要站出來,為亦風保住他的心血,等他醒過來。
聞言,淩佑的眼中亮了亮,“當然!我今天來其實就是這個意思,由你來代表哥是最好的也是現階段唯一的辦法,隻是……這個擔子很重,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為了哥去扛。”
田心念抿唇,“當然。”
淩佑笑了笑,“小嫂子,果然我哥沒有看錯你,起碼他為你做付出的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