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風靜靜的吹著,虛無空間的墓園中,增添了幾座新墳。
淩天倚坐在一個墓碑旁,雙眼無神的望著頭頂虛假的天空。
他的周圍長眠的,是他的兄弟們,他們曾經以自己的生命將淩天這個無用之人從迷茫中帶回現實。再次飲了一口手中的酒,淩天緩緩站起身,將酒灑在了墓碑之前的地麵上。
將一旁立著的黑曇金棺槨負在背後,左手執著一條從棺槨上延伸出的鎖鏈,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身影顯得是那樣的落寞……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聲音中包含了一種身心俱疲的蒼涼,他無法忘記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這些睡在地下的人們看著他的信任的目光。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淚水從眼角滑落,但是淩天卻未曾察覺。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從那根被他抓握在手中的鎖鏈上探出了一根小指粗細的觸須,一頭連接在鎖鏈上,另外一端卻還在向他的手臂延伸,最後刺入血管。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蒼涼的聲音中透露著追憶,淩天想起了他們還叫他組長的那段時光。淩天的血液在向棺槨中流去,可他卻沒有一絲阻止的意味。在他看來隻要可以延續那棺中之人的生命,就算是要以自己的血肉來供養又有何妨?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聲音變得悲愴,火海中的身影與那個夜晚再次自他的腦海中浮現。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現在的他們,不再屬於任何勢力,他們現在,是自由的了……
我的兄弟們……
抱歉,我不能夠代替你們活下去……
但是……
現在再也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掌控我們……
我們現在,是獨立於人類之外的個體……
我們已經是一個超然物外的至強種族……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否認了我們的存在……
那麼我們就一起否認這個世界!
漫步在荒原,風將白發吹起。血一般的殘陽和這呼嘯的風將淩天孤寂的背影拉長,淒淒涼涼,心中刻滿了傷……
帶著一聲歎息,他將背後的黑棺平放在身前的地麵上。單膝跪著,輕輕的將扣鎖開啟。慢慢的將箱蓋一般的蓋板掀開。在淡淡的血腥中,那張絕美的容顏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白皙的皮膚中透著紅潤,柔和的表情仿佛隻是在小睡一樣。
淩天伸向她的手微微顫抖,輕輕的撫摸著如綢緞一般的發絲……
縱使依舊有著心跳,縱使她曾經冰涼的身體已經恢複溫熱,可是她就這麼靜靜的睡著……
一滴濁淚低落。落在了棺中,落在了棺中之人的唇角上。漸漸滲入……
這個身體雖然還存在著微弱的心跳,但是這個沉睡著的少女能否蘇醒卻依然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又應該如何去做?
不知道……
所以淩天隻能漫無目的的尋找……
看不到希望……
但是卻又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