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神木門內風微瀾
第一卷 第二章 神木門內風微瀾
服藥之後休息了一晚，次日清晨，早課過後，舒蕭便來到了正廳。
早有一名弟子在此恭候，見舒蕭走來，迎上前來道：“蕭師兄，掌門在議事堂等你。”
舒蕭點一點頭，便隨這名弟子來到了議事堂外。
議事堂的大門緊閉，兩扇門板由瑩然生光的粗壯古藤盤虯組成，古藤色如古銅，綠葉都有巴掌大小，葉邊鋒利如刀。
舒蕭走上前去，從袖中取出一片綠葉，將葉柄插進了古藤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孔中。
古藤發出沙沙的聲響，往兩邊挪動，讓出一條通道。舒蕭走進去，裏麵倒是普通廳堂的格局，一扇屏風將議事堂隔成內外兩室，而地板與牆壁上隱隱浮動著暗綠色的紋路。
繞過屏風，走進內室，舒蕭便見他的父親舒逾求坐在掌門位置上，伯父舒逾愁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上，而再下一個位置，坐著的正是昨天見過的絳衣女子——連江月。
舒蕭心裏總覺得這女子不同尋常，此時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隻見連江月低頭品茶，神色悠然。而她左手邊，一個月白色的布袋子斜斜地敧在矮桌邊，裏麵似乎裝著什麼長方形的物件。
舒蕭上前幾步：“弟子拜見掌門、秘法長老，見過連姑娘。”
“蕭兒來了。”舒逾求向兒子略一頷首，旋即將視線投向連江月，“連姑娘，昨日真是多謝你了。”
連江月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說道：“不敢當，這一日，道謝的話委實已聽得耳朵起繭，舒掌門也不必再跟我客套了，大家既然都是同道中人，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連姑娘快人快語，老夫佩服。”舒逾求如光如電，射向連江月，“既然如此，不知姑娘想說些什麼？”
連江月笑道：“你們心中所猜疑的，我大致也能猜到。其一，湍江水道地勢險惡，人跡罕至，我為何出現在那；其二，我從何而來，師從何門，出手救人又是為何，舒掌門，我所說可對？”
舒逾求隻得道：“連姑娘果真蘭心蕙質。”
“不敢。”連江月站起身來，落落大方的道，“實不相瞞，我昨日出現在湍江並非偶然，自然是與神木門目的相同，都是為了那鳳靈塚。”
她抬頭看向舒逾求，眨一眨眼，說道：“舒掌門現在想必在疑惑，我是從何處得知鳳靈塚一事？”
再一次被說中心裏疑問，舒逾求的目光凝重起來。
連江月仍是一派輕鬆之色，說道：“舒掌門怕是還未發現，不過也難怪，鳳靈塚中泄出的靈氣與眾不同……尋常靈氣，離開本源之後，若是無人收束，自然而然越來越淡。而這鳳靈塚中的靈氣則不同，便如這絲線，入風之後，雖是難以察覺，卻仍是在那的，便是到了千萬裏外，也依然如此。”
舒逾求臉色一沉，道：“依連姑娘所言，這靈氣從鳳靈塚中逸出之後，並未消散，而是化成這一絲一縷四處飄蕩？”
連江月點頭道：“正是如此。說來也巧，我當日也不過是偶然發現這一縷靈絲，便追本溯源尋到了這裏。不過，依我這點微末修為都能探查至此，想來……”
說到這裏，她意味深長的拖長了尾音，卻不再說下去了。
幾人都猜到了她話裏的意思，舒蕭一時沒沉住氣，說道：“連姑娘既能察覺，想必其他修仙之人也不在話下，隻怕有別的宗門已經察覺到了鳳靈塚的存在！”
“正是如此。”連江月說著，轉頭看向舒逾求，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道，“不知舒掌門意下如何？”
舒逾求凝眉不語，片刻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連姑娘之意，老夫明白。隻是……連姑娘為何來此？”
連江月眉目含笑，卻是不答。
舒逾求沉吟片刻，忽然道：“大哥，你帶蕭兒出去。”
“爹？”舒蕭滿頭霧水，卻見舒逾愁已經起身朝他走來。
雖是百般無奈，他也隻得隨舒逾愁離開了議事堂。
議事堂前，一株瓊樹正才抽葉，雪點似的葉芽裝點著淺綠色的枝條，被陽光一照，幾乎成了半透明的。
四下無人，舒蕭忍不住問道：“伯父，剛才我爹和連姑娘打什麼啞謎呢？”
舒逾愁道：“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機靈，關鍵時刻倒也是沉不住氣。”
被訓斥了一聲，舒蕭不敢再開口。一路到了舒逾愁居住的院落，進了書房，揮退了灑掃弟子，將門關了，舒逾愁才對舒蕭道：“坐吧。”說著，自己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