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溫時琛回到府裏,徑直來到鬆壽院,將他想要成親的事告知溫老夫人。

溫老夫人自然喜不勝收,先前從李歆茹的口中,得知了李青禾的存在,後來不放心,還是派人查了下李青禾的底細。

家世雖然低點,但也是清白人家,況且父親跟弟弟在鎮北軍中都有要職在身,而另一個弟弟是今年的探花,日後前途無量。

她早就看淡門第之別,一心想著孫輩們平安喜樂就好,就等著二孫子何時來求她幫張羅。

她一臉病容,卻依然打扮得很得體,靠在椅背上,斂了斂笑容,對溫時琛道:“行,我心裏有數,你先回去吧。”

等溫時琛離開時,溫老夫人又叫來如今掌櫃府裏內宅的李歆茹。

“你上頭沒婆母,我年紀又大了,琛兒的婚事,還勞煩你多出些力。”溫老夫人入冬以來,身體就有些不舒坦,說話聲音中氣不足。

李歆茹向來是直腸子,“一家人,說什麼勞煩不勞煩,這都是我分內的事。”

溫老婦人歎了口氣,道:“她家世比你低,一入府,就是國公夫人,高你一頭,我怕你心裏覺得委屈。”

李歆茹出身西北李家,傳承上千年的大家族,她又是嫡係的長房嫡女,放在京城,家世也算一流,隻可惜運氣不好,長孫子去得早。

李歆茹笑道:“您知道我的,從來不在意這些。”

她們李家,世代鎮守西北,勞苦功高,在很多西北的百姓心裏,李家的威望,比聖上還要高。

功高震主,上麵那位又怎麼會放心,於是就有李家嫡女嫁到京城來的舊規。

她的姑姑,就被選到宮中為妃,到了她這一輩,宗室沒有合適的男子,便挑了個家世相當的公侯子弟。

因為是政治聯姻,她跟亡夫也沒多深厚的感情,如今隻有兩個心願,一是晗兒一生順遂,二是想回西北看看,那裏才是她的天地。

對於掌管家宅,她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溫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心裏不委屈就好,這件事你抓緊點辦,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

她的身子越來越差,每天全靠湯藥吊著,若哪天去了,孫子還得守孝一年,一年的時間,什麼變故都有可能發生。

“祖母你定能長命百歲。”

三日後,天氣終於放晴,許久不見的太陽也從雲層中露出來。

又有一批毛衣從北疆運來,李青禾擔心這些天下雪,這批毛衣會被打濕,於是趕緊帶到梧桐閣,讓夥計都搬下來查看。

“東家,這些毛衣都沒有被打濕。”等盤查完後,一個夥計道。

李青禾這才放心,剛才將毛衣從馬車上搬下來的時候,她也看見了,馬車頂上用厚厚的油紙鋪著,還蓋了一層秸稈,防水工作做得很好,讓人盤查,也不過是求心安。

“好,那你們將這些毛衣都擺放好,按照先前的價格賣。”

她剛交代完夥計們,就看見奉筆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估計是急得,臉蛋通紅,“大姑娘,有貴客上門,老夫人讓你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