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又是做棉衣的一天。

快要午時,客棧東家領著許福進了院子:“大力兄弟,這人說是來找你們的,你看看認識嗎?”

許大力放下針線活要站起來:“許福,你咋來了?”

許福不知道許大力的腿已經可以走上幾步,忙上前把他按了回去:“幹啥做哪場麵上的客套,坐下坐下。”

許大力問:“你這會不是應該忙著分地?咋跑我這裏來了?”

許福在許大力身邊江黎坐過的凳子上坐下:“分地哪有那麼快?得等幾天才有人下來給我們分地,有水嗎?你住的靠近州府,離北郊還挺遠的,我一路走過來有點口渴。”

江黎轉身去井邊打了水,用水瓢遞給了許福。

許福接過水瓢,咕嚕嚕牛飲一般,一口氣全給喝光了,看著是真渴了。

江黎問:“還要嗎?”

許福抹了一把嘴,舒服的哈了口氣,把水瓢放在桌上:“不用了,我喝飽了。”

轉而,許福對許大力說:“我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呃……或許也不是那麼好。”

許大力被許勇說的一頭霧水:“啥好消息又壞消息的?我咋聽不懂你的話?啥意思?”

許福說:“根叔他們昨晚後半夜到永州了,和村正他們一起來的,所以你有戶籍了,可以和我們一樣分地了,你說算不算好消息?”

不止許大力高興,院子裏做衣服的三家人聽了都很高興。

他們還等著和許大力家住一個村呢,怕許大力拿不到戶籍,或者是拿到的太晚,好地皮都讓別人給分完。

這可不就是好消息?!

許大力激動的看向江黎:“阿黎,我們也可以分地了。”

江黎沒有許大力那麼高興:“隻能說我們的戶籍有了著落,但是你別忘了,你和他們是沒有分家的,分到的地也是一起的。”

許大力說:“一個男丁能分多少地,都是明擺著的,這一點不爭的事實,我要和他們分家,該是大房的地,他們必須拿出來。”

陳朔之知道許大力和家裏人的故事,但是別人不知道,第一次聽他說,心裏都很意外,一個個豎起耳朵聽。

許福說:“大力,我這裏還有一個壞消息。”

許大力從欣喜中回神:“啥壞消息?”

許福說:“許勇家的小草路上生病,前天早上沒了。”

許大力震驚的瞪大瞳孔:“小草……沒了?”

許福點頭,歎息著說:“其實根叔他們還算是輕的了,我們桃源村的孩子,加村正帶的人和我們早就抵達永州的,現在也就二十幾個,我家的老大丟了,老二餓死了,隻剩下老三。”

許大力恨許勇,但是孩子的無辜的。

這樣的噩耗,他聽了心裏也是沉痛的。

包括村裏的孩子死去那麼多,他一樣會覺得沉痛。

許福繼續說:“根叔他們今早一到北郊,大家夥就為你鳴不平,指責他們為啥丟下你們大房。然後程嬸就說是你們因為山匪一事,懷恨在心,半路上把他們丟下,自己先來了永州,還說如果不是你們把他們丟下,小草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