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蟒蛇已經遊移到近前,一旁的南宮曜一把將我推開,抽出腰間的佩劍衝了上去。
“走!”他厲聲大喊,與那巨蟒纏鬥在一起。
後來我曾經無數次地想,若是當時他丟下我獨自離開,或許我不會愛上他,可這世上總有什麼是超乎常理之外的。
作為一個皇子,我從沒想到他會在危難時刻選擇獨自迎戰。
心在刹那間動搖了,眼中莫名地含著淚。
“你怎麼不跑?”少女挑眉望過來,似乎頗為不解。
“我為什麼要跑?”我抬頭問道。
“你不跑我會殺了你,就像那些人一樣。”她突然說道。
我看著吃力地與巨蟒廝殺的南宮曜,心情卻異常平靜,若是此番不能活著出去,那麼我亦不會獨活。
“我不會丟下他!”我堅定地說,用盡餘力抽出腰間的劍,腳下卻突然一滑,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拋向半空。
落地的瞬間,一條濕滑的蛇尾將我卷住,卻是另一條巨蟒。
巨蟒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一股腐肉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也這麼說過,可我等了他二百多個日夜,他都沒有回來。”少女幽幽地說,雙手支著下巴看著遠方。
我已沒有力氣掙紮,卻知道能否活下去隻在於對麵的少女。
我一把丟了手裏的劍,凝眉看著少女:“你怎知他並沒有來找過你?”
她微微一愣:“你是說他來找過我?不,他沒來,他沒來。”她突然哭出聲音,開始語無倫次地說,“他沒來,他說隻要他逃出去了,他就會回來救我的。”她一邊說一邊笑,“他說,隻要他逃出去了,他就會帶人來把我帶走的。他沒回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靜靜地聽著她的話,餘光看向不遠處的南宮曜,他的臉色已經不正常地發白,手臂被巨蟒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黑血從袖口溢出。
巨蟒有毒。
從少女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大概知道她是愛上了誤入林子的男人,那男人離開後卻沒有再回來找過她。
也許,也許她知道出林子的路。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希望,我扭頭去看南宮曜,他亦回我一個清淺的笑。
這種生命攸關的時候,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有些懊惱,剛想發作,便聽他突然道:“他回來了。”
“什麼?”那少女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你騙我,他回來我又怎會不知道呢?他的聲音我記得真真切切,一輩子也不會忘的。”
我不知少女因何出現在這裏,南宮曜卻已經出聲道:“他來了,隻是……”
他沒有繼續說話,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不遠處的一棵榕樹下麵坐著一具骸骨,他卻並非是被蟒蛇勒死的,他的脖頸顯然是被利刃生生砍斷的,白骨上還包裹著一套長袍,隻是袍子已看不出顏色,隻是腰間的一隻苗人刺繡的荷包還依稀辨別得出是何模樣。
“隻是什麼?”少女突然大喝了一聲,吹響了手裏的金哨子,兩條巨蟒仿佛得了指令一般,同時將我們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厚實的草坪上。
“南宮曜?”我跌跌撞撞地爬過去想要將他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