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和順天府這時候好像被一場天翻地覆的台風包圍了,但是台風眼往往卻是平靜的。朱春龍也從不過問宮裏事,他隻是隱隱聽說皇上朱春山是假的,他作為四皇子要繼位做皇上。他有時候想起來很激動,覺得做了皇上那可是了不起的一件事,可以和很多宮女睡覺,這是讓他很快樂的一件事。他從太監宋玉和春明那裏拿來了許多春宮畫,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女人的身體。張三姐阻止他外出偷吃,張三姐成熟女人風韻性感的身體讓他沉迷其中欲罷不能。但是張三姐自懷孕之後就中止了和朱春龍的性事,她怕有個三長兩短造成腹中胎兒無法挽回的遺憾,那才是得不償失的事。朱春龍這時像隻正在發情的小公狗,心裏頭總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坐立不安的時候他就會讓春明幫他找秀琴。除了張三姐他對秀琴的身體也非常渴望,在他眼裏秀琴與張三姐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女人。他喜歡看秀琴臉上浮起的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有她因為緊張而繃得緊緊的身體和死死閉著的眼睛,她的身上經年累月散發出一種桂花或蘭花幽幽的似有若無的芬芳。張三姐當然不是這樣,張三姐的身體鬆軟而飽滿,她的身體也非常白皙,是那種暄軟的肥白。她是溫暖的暄軟的女人,闊大的嘴唇和下垂的乳房,伏在她身上像騎在一頭母牛身上,她也會像母牛一樣顛動,這時候朱春龍總會快活得要飛起來。他越想飛張三姐便顛動得越發厲害,最後朱春龍總會在一聲驚叫聲中癱軟下來。
張三姐對朱春龍的控製就是通過對床事的控製,在這方麵她有一套強有力的手段,她把朱春龍控製得服服帖帖,她想等她生完孩子之後再獨享朱春龍,最終幫助他成為皇上再控製他一輩子,然後她自己成為娘娘或太後那樣的萬眾矚目的尊貴女人。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朱春龍就成為她手中唯一的武器。她能在四麵楚歌中陪伴年幼的朱春龍度過那麼漫長而黑暗的日子,就是這唯一的信念支撐著她。她在絕望中無數次產生這樣的念頭:放棄朱春龍隻顧自己逃命。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打消這個念頭繼續陪伴朱春龍,她認定人的一生有時候就是一場賭博,隻要和朱春龍在一起她就有翻盤的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那她就是人生大贏家。離開朱春龍當然可以,隻是她再沒有機會翻盤,她的後半生完全可以想象出來:不過就是帶著幾個俸銀回到靠山莊,在銀子被親友們以各種方式搜刮一空之後,獨身一人在四麵透風的破房子裏孤獨離世。她當然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她手中唯一的王牌就是朱春龍,朱春龍是她絕處逢生的唯一希望,她不可能放棄,不可能讓別的女人來分享,她要獨占朱春龍,擊退所有覬覦這塊龍肉的女人,這是她在奶子府的全部意義。她經常會在和朱春龍告別之後夜半更深突然過來查房,終於再度發現了秀琴與朱春龍私通,就在五龍亭邊上的嘉樂殿,那時候朱春龍隨著境遇的逐漸好轉已經入住到五龍亭嘉樂殿。那天晚上是春明值夜,春明守著一盞昏暗的宮燈在打瞌睡。離開嘉樂殿不久的張三姐半夜三更突然殺了個回馬槍來到嘉樂殿,腳步聲驚醒了春明,春明馬上攔住她:“四皇子已經上床休息,他叮囑過閑人免進,三姐夜半三更就不必打擾了。”其實張三姐早就通過耳目得知嘉樂殿裏發生的一切,她推開春明直接衝進去,轉過一叢芭蕉就看見秀琴隻著一件蛛絲蟬翼煙籠霧紗鳳仙百水裙,那百水裙是蛛絲織成的,薄如蟬翼,可以一覽無餘地看到上身那條石榴紅兜肚,又是一條石榴多籽圖案的紅兜肚。秀琴就赤裸著下身穿著這件紅兜肚坐在朱春龍大腿上親嘴,看不到秀琴的正麵,隻聽見她的嬌喘聲和呻吟聲。張三姐心頭一團無名的妒火在熊熊燃燒,但是她沒有在衝動之下驀然跑進去敗了朱春龍之興。她退了幾步在照壁下一隻紫紅的雕花椅子上坐下來,就守在秀琴出來必須經過的地方。她的身旁有一對銅鍍金垂恩香筒,裏麵正在嫋嫋地燃著香。在她的對麵是座紫檀邊漆心染牙竹林飛鳥五屏風,屏風前同樣是紫檀的雕花寶座一尊,寶座後麵兩邊是一對固定的紫檀木座孔雀翎宮扇,兩旁紫檀香幾上有掐絲琺琅仙鶴蠟台一對,上掛繡球式宮燈。春明看到她久不出來就躡手躡腳進來張望了一下,在照壁前碰到她,就去前廊吩咐小宮女給張三姐送上一盞熱茶。張三姐看也不看一眼,她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坐到宮裏華燈初上的時候,終於等到秀琴衣著整齊款款而出時,張三姐凶悍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戳在她的臉上。秀琴還在愣神的時候張三姐就眼快手快動了手,一把薅住她的發髻,左一掌右一掌掌摑秀琴:“賤蹄子,老娘說過的話當耳旁風啊?賤蹄子,隻要老娘不在就像個偷腥的貓過來勾引四皇子,老娘今兒非打死你這賤蹄子不可。”她三下兩下扯爛了秀琴那身薄如蟬翼的衣裳,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銀針朝秀琴的腰部猛刺下去。秀琴一聲慘叫癱軟下去,剛剛朱春龍留在她身體裏的那些龍液就從她下身流出來。宮女們知道是張三姐在痛毆秀琴,大家都知道張三姐既毒辣又殘忍,一個個做了縮頭烏龜不肯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