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算不上，鬥嘴而已。”周杭渡說，“誰說才認識四天啊，不是小時候都見過了麼？你不覺得咱倆熟絡的很快嗎？”
“嗯，你說得對。”
“......”
考前的這三天，陸月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背書做題中度過。她從未這麼投入到學習中過，或者說從未這麼投入到一件事裏。
學累了就會想，要是多一個星期就好了，不，再多三天就好了。時間好像怎麼也不夠用，班裏備考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
陸月在加速奔跑，追逐前邊的人，剛沒靠近一點卻發現人家是開車走的．．．
考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學校沒讓上晚自習。吃完飯回去的路上，周杭渡看陸月一直低頭往前走，拽了下她的書包，說：“你這狀態可不行啊。”
陸月抬頭看他一眼，歎了口氣：“這麼明顯啊...”
“你頭上的小烏雲都要遮到我這邊了。”周杭渡指了指自己頭頂。
“抱歉，影響到你了。”陸月說，“我是...真挺累的...不好意思了。”
“你知道我一年前是什麼樣麼？”周杭渡問。
陸月搖搖頭問：“什麼樣？”
“不怕告訴你，我那時候很差勁。”周杭渡笑笑，“我在國外待了不到半年，混不下去又回來了。本來去的是之前的高中，可我跟別人比落了好大一截兒，同學們暗中也都看不起...你知道的，出國時有多風光，回來時就有多狼狽。”
陸月默默聽著，周杭渡接著說：“後來就厭學，經常逃課去網吧打遊戲。學校知道了差點兒給開除，家裏也對我挺失望的。我爸看不下去，給我重新弄了學籍，找了新學校，直接讓我從高一開始讀。我一聽有重頭開始的機會，反思了一整個暑假。”
陸月看他隻笑也不往下說，問他：“然後你就洗心革麵，逆襲成學霸了？”
“當然沒這麼簡單。”周杭渡說，“反思的結果就是順其自然。放縱容易，自律難啊。”
“你是在給我當反麵教材？”陸月問，“看不出你以前是這樣啊？”
她一直以為周杭渡就是那種不打架不惹事的三好學生，之前秦朝說的那些她都當是朋友間的玩笑話，沒想到他還有那麼不羈的時候。
“重點當然在後邊。”周杭渡說，“剛到這個學校的時候，我自以為比別人提前學過，平時也不上心學習。第一次考試就栽了跟頭，考了個倒數第三。你想啊，本來打算好好重新開始的，這等於還在原地，不比以前好到哪兒。況且人家都還是第一年學，我那個自尊心被打擊的啊...我就下決心期中考試要考好，努力了整整一個月。我那一個月的狀態就和你這些日子差不多。我爸知道了差點去廟裏燒高香說我開竅了。”
“那期中考了多少？”
“倒數第十。”
陸月倒吸了口氣：“怎麼...”她有些說不下去。
“怎麼沒多少進步是吧？”周杭渡笑了笑，“我這麼說不是在打擊你，雖說在班裏是倒數第十，但在年級也能排上個四百名左右。那時候還沒分科，是幾千人中的前幾百名啊...我那時就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可那還是沒進步多少啊...”陸月忍不住說。
“是啊，我心裏也很清楚。”周杭渡說，“要說一點都不難受是假的，我也挺不甘心的。不過我問你，你最看重的是結果麼？”
“你想告訴我結果不重要，過程才是最重要的？”陸月問道。
“不，肯定是兩個都重要了。”周杭渡說，“其實我們都忽略了前提條件，要想由努力帶來質的飛躍也是需要前提的。我那時候沒什麼基礎，一個月時間要複習九門功課，雖然很上心，但也沒什麼章法，做了很多無用功。而你這時間就更短了，雖不至於說是從零開始，那也補不及，更何況別人也都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