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今天也算有進步了。”陸月說，“我會跟你頂嘴了。”
“你啊...”周杭渡順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把陸月給嚇了一大跳，失笑道：“怎麼還上手了？”
周杭渡也笑著說：“那我今兒也給你道歉，不該說你頂嘴的。”
陸月整理下發型，說：“好了，原諒你了。”
周杭渡：“......”
中午吃過飯，兩人決定下午去找找陸月媽媽去過的地方。
陸月把媽媽的照片拿給周杭渡看，對他說：“我就拿了這些，還不太確定有些是不是在這兒照的。要不你挑挑吧，真要認不出來就算了，都一二十年了，變化太多了。”
周杭渡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照片有十幾張，他全部攤放在桌子上。看了一會兒，說道：“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都好看。”
陸月害羞的笑笑，說了聲謝謝，接著問他：“怎麼樣，好找嗎？”
照片上每個地方都不一樣，但看照片上的時間，都是同一年的一段時間裏照的。裏邊的陸媽媽正是二十來歲的年輕模樣。有穿著碎花長裙在亭子邊和瀑布前照的，也有穿著深紫色荷葉邊襯衣在廟前照的，還有其他的例如樹前、大石頭等等不算知名的地方。沒有濾鏡，沒有美顏，或斜放著腿坐著，或雙腿微微交叉站著，但每一張上都笑的溫婉又燦爛。
周杭渡心中也有惋惜，這樣一個人，就這樣永遠定格在了照片中。又看了眼滿臉期待的陸月，有些心疼。
他微微咽了下嗓子，說道：“看衣服可以判斷哪些是一天照的。”說著把衣服相同的歸了類，接著指著其中一張說：“我認得這個瀑布，是煙道山的，那穿這個長裙的就是在這裏照的。我看有幾個地方還是比較標誌性的，應該都能找到，其他的再看看吧。”
“好的。”
“然後這個，”周杭渡指著另一張說，“我也認得，是樂市的蓮水寺。下次帶你去這兒。”
陸月眼前一亮，問道：“真的啊？”
“當然了，還有這張，一看就是兆河大橋邊照的，我都會帶你去。”
“謝謝哥...”陸月是真的非常感動了。
“還有別的照片嗎？”周杭渡接著問，“你找找，隻要我知道的我都能帶你去。”
“照片太多了，這些就夠了...”
“不怕多，走你曾走過的路，這很有意義啊。”周杭渡說，“我帶上相機，你在同樣的位置，我到時候給你拍下來。”
“好。”
兩人先去那個瀑布，要走下山路，周杭渡走在前邊，問陸月：“你知道這兒為什麼叫煙道山嗎？”
陸月搖搖頭說：“不太了解，是因為有煙嗎？”
“差不多，一般在清晨或者傍晚山裏的有些小路會起薄煙。”周杭渡說，“隻是古時候比較常見。現在弄成景區了，氣候環境什麼的都受到了一定的破壞，能見到的越來越少。得看緣分。”
“那你看到過嗎？”
“嗯，也是來這兒次數多了，蹲點兒蹲出來的。”周杭渡說。
“你經常來爬山啊？”陸月問。
“差不多一年五六次吧。”周杭渡說，“我喜歡山上的清淨氣兒，還能鍛煉身體。”
“你真的跟個大爺似的。”陸月笑道。
“怎麼就大爺了啊，”周杭渡失笑，“大爺就大爺吧，還不得我帶你？”
“那是那是，”陸月說，“您可得小心了您的老腰，我還得靠您呢！”
“你自己也小心著，別像電視裏那樣崴了腳。”周杭渡笑道，“大爺老了，背不動人。”
“明白！”
這段路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說說笑笑的，沒多久就到了。
陸月看著這瀑布，從高處咆哮直下，浩浩蕩蕩的，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那麼多詩人愛寫瀑布了。自然的力量著實無與倫比。
周杭渡見她看得癡迷，拿出相機悄悄拍了張她的側影。隻是被陸月聽到了動靜，扭身問他：“偷拍我？”
周杭渡笑道：“認真看景的人不多了。難得這麼好的意境，你瞧瞧，多好看。”說著把相機遞給她看。
陸月看了一眼，點點頭說：“你水平可以啊。”
“那是，我還給旅遊雜誌投過稿呢！”周杭渡很是得意。
“厲害了。”
“不過大部分都石沉大海了。”周杭渡說，“有些景還是太單調了，加了濾鏡的話又不是那回事兒，景也得遇。”接著又指了指一片空地，說：“我看應該就是那個位置，走，去那兒拍。”
陸月明白了他的意思，跟他過去。由他指導著拍了一張。
同樣的位置，相似的表情和姿勢，她們隔的不隻是一張照片、一個時代，更是兩個世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