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躺在床上,眉頭緊鎖,雙目緊閉,額頭上的點點細汗被門口照進來的光映得發亮。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沒有一絲生氣。
周杭渡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著實給嚇到了。他忙走過去摸了摸陸月的額頭,灼熱的溫度從手心傳來,這也不知道燒了多久。
他慌忙地去拿溫度計、打水弄毛巾給她降溫,接著又翻箱倒櫃地把能用上的藥都給找了出來。
他來來回回進出動靜不小,陸月漸漸有了意識。好不容易把眼睛睜開,頓時眼上一陣酸澀,腦袋也是沉的,渾身困疼動彈不得,迷糊間聽到周杭渡的聲音:“可算醒了,我都要叫救護車了。你燒的有39度了,還是昨天又受涼了吧?”
周杭渡看她依然懨懨欲睡的,又說:“很難受吧?先喝點粥,把退燒藥吃了。我叫了家裏的醫生,過會兒就到。”
陸月點點頭艱難地坐起身,正要伸手拿碗,周杭渡卻沒遞給她,隻說了聲:“我來喂你。”便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正好能喝。”
陸月瞬間清醒不少,好多年沒這麼病過了,更別說讓人喂了。忙伸手接過勺子說:“我自己來吧。”
周杭渡見狀也沒和她爭,起身去給她倒水。
陸月吃了幾口突然想起周杭渡上午還有比賽,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還不到七點。見周杭渡進來了,她問道:“給班主任請過假了嗎?別耽誤了上午的比賽。”
“已經請了,沒事,比賽十點半開始,能趕過去的。”周杭渡說,“看完醫生你在家裏好好養病,比賽什麼的都不用擔心。”
“嗯。”
生病胃口也不好,陸月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但想到是周杭渡弄的粥,又不太好意思剩下,隻得幹咽著。
“是不是不好吃啊?”周杭渡看她吃得不容易,“我想著煮粥要很久......主要我還不會煮......怕耽誤你吃藥,就弄的屋裏屯的速食粥......”周杭渡難得說話這麼沒底氣,“你先將就著填填肚子,吃點藥。過會兒粥店開門了我讓他們把飯送過來。”
陸月很少見他這樣,笑著搖搖頭,說:“謝謝你。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都覺著太麻煩你了。”
周杭渡訕訕地說:“是我照顧不周,等你病好了,有空教我做飯吧。”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現在追女孩,首先就看男方會不會做飯。”
陸月失笑:“你想得可真遠。再說,你還用得著追人啊?”
“多謝誇獎。”周杭渡也笑了,“不過有備而來豈不是更好?”
陸月嗓子難受,不想多說什麼,點點頭,接著把退燒藥給吃了。
“其實吧,我是想著,咱倆住一起,生活上難免要互相照應。像今天這種情況,我頭回遇著,說實話我真挺慌的。我要是多會一項技能,就能照顧好你了。”
周杭渡說出了心裏話。天這麼冷,陸月整天來回給他送飯,他好像都沒為她做過什麼。並且陸月幾天前就有感冒的跡象了,昨天又那麼一通折騰,怎麼想都有自己的問題。
“行了,”陸月沒想到他還挺敏感,“天氣多變,生病也正常,又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了。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別被我傳染了。你要是想學做飯,我教你就是了。”
周杭渡作了個揖道:“那就有勞陸大廚了。”
陸月無奈地搖了搖頭:“行了啊你。”
醫生來隻給陸月打了退燒針,開幾包藥。
周杭渡照顧她吃了飯和藥才回的學校。
陸月依然很疲倦,周杭渡走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可能是心裏有擔憂的緣故,她一直做和籃球比賽有關的夢。夢裏周杭渡他們一會兒輸一會兒贏的,陸月急切想知道結果,卻又沉迷於夢中。
她是被周杭渡叫醒的。
陸月睜開眼第一句就問:“贏了嗎?”
周杭渡笑道:“贏了贏了,相信你杭哥的水平。”
陸月鬆了口氣:“恭喜你們!”
“先起來吃飯吧。”周杭渡說,“我剛給你量了體溫,37度多,已經退不少了。你起來活動活動,睡得久了筋骨舒展不開也難受。”
可能是周杭渡提前給做飯的阿姨打過招呼了,中午專門給陸月做的是清淡的麵。陸月食欲雖然仍不強,但多少吃了有半碗。
“下場比賽是什麼時候?”陸月問。
“下周四,先是半決賽,周五是季軍賽和決賽。”
“這麼說下周可真是一天也不閑著啊。”
周一周二是月考,周三是聖誕節,周四周五又是籃球比賽,陸月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豐富的一周。
“確實。”周杭渡點頭,“每年的這個時候也都差不多是這樣,年底了,挺忙的。”
“那這個周末你們還要訓練的吧?”
“是啊,不過我們決定的是隻訓周六,周日不是冬至嘛。陸姨還說讓咱們回去吃餃子呢,來回不方便,這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