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天“嗬嗬”笑著想將監天神尺摸出來,口中說著:“‘神尺一出,莫敢不從!’我拿監天神尺去壓皇上,看他不乖乖地賜婚!”結果摸出來的卻是一頭尖一頭圓的破天錐,禁不住眉頭一皺,愁眉苦臉地道:“這下徹底玩完!賜婚不成,隻好改成私奔了!好在我學的是‘破天’的儒家,似乎不怎麼反對私奔。”蘭兒柳眉一彎,笑道:“那可不成,胡作非為的人是你,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兒,一向規規矩矩的。”說著卻將嬌軀靠近了些。
葉昊天一手攬了她的纖腰,一手駕駛瀚海神舟,眼前是滿天星鬥,身邊是美貌佳人,紅顏知己,一時間心中迷惘,不知該駛向何方。
稍加遲疑,神舟飄然遠去,空中兀自傳來葉昊天經久不衰的歌聲:“朝發軔於仙岩兮,夕餘至乎中土;欲多探研儒學兮,日忽忽其將暮;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匆迫;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金陵城內,玄武湖邊,王府內宅,夙夜難眠。
一對新人相擁而臥,抵死纏綿。
“相公,抱緊我!”
“唔……”
“再緊一些,從今兒起,我就是你家的人了!”
葉昊天一聲輕歎,緊緊地摟住身邊的愛人:“飽經風霜,曆盡寒暑,終於等到這一天!。
好一陣風狂雨驟,嬌嬌恰恰。
蘭兒心中激動,情難自抑,忽然淚流滿麵,披衣下床,出門往外走去。
葉昊天大驚失色,不知所措,急忙從後跟隨:“好妹妹,你往哪兒去。”
蘭兒一言不發,驀地騰空而起,禦風飄落櫻州之上。
此時明月當空,萬籟俱寂。
雖然才是早春二月,櫻州的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著櫻花的味道,蘭兒滿臉淚痕,立於一座低矮的荒墳前,低聲抽噎道:“一樹寒梅白玉枝,身近黃泉心已癡……若非相公,這墳裏隻會是枯骨一堆。”
葉昊天打個寒戰,上前一步從背後摟緊了她,柔聲安慰道:“今日洞房花燭,合該歡樂永夜。怎麼想起了這個?”
蘭兒靜靜地站著沒有動,腦海裏再度浮現出那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一天,她一個人跋涉在無人的荒原上,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柔弱的身子非常疲憊。正行之間,卻見前麵有一棵老樹,樹下坐著個眉目慈祥的老嫗,麵前擺了茶壺和斟好的茶水。天空灰蒙蒙的,隱隱約約有一輪淡淡的殘陽掛在天上。遠處衰草連天,一條小徑蜿蜒著通向天邊。
她又渴又餓,端起茶來要喝,卻聽見一個震顫心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不!不要喝,快回來,沿原路返回!”
那聲音十分親切,令她驀然驚醒。
回頭看時,卻見煙霧朦朧,不識回路!
正在彷徨之際,忽有一道白光,刺破迷霧,照亮來時曲折的小徑!
她有一種莫名的期待,隻想再見心上人一麵,於是掙紮著起身,沿著小徑往回走去!
她走得那麼辛苦,赤裸的足踝走在荊棘遍地的原野上,鮮血淋漓,刺骨的痛!
好不容易,她奮力跳過一條小溪,終於走出黑暗見到光明,現身在落花滿地的櫻州之上!
那一刻,世界是如此的美妙,春風拂麵,花香醉人,卻見一個英俊的少年,耗盡了功力,昏倒在花叢裏!
一想起那人鬼殊途的一幕,她就忍不住芳心顫抖,潸然淚下,情不自禁地回身抱住葉昊天,生怕他離開半步。
葉昊天也緊緊地擁住了她,輕聲道:“夜深露寒,當心著涼,還是回去吧。”
蘭兒淚眼蒙矓:“相公,我要在這裏建一座尼庵……一座溝通陰陽的尼庵……讓每一個生死相戀的人都有互訴衷腸的機會……”
“這個……有悖於生死之道、輪回之法,似乎還要跟佛祖、閻君說一聲才行……”
蘭兒梨花帶雨,使勁搖頭:“我不管……請相公幫我……”
葉昊天忙道:“若隻是溝通陰陽,倒也容易。待明日弄一座庵堂,我在門前印一道華陽生死符,再將我的標記——監天神尺的影像印在牆上,想來就算是閻君,也會給我個麵子。活著的人隻要進入庵堂之內,便可以與鬼互訴衷曲了。”
蘭兒麵色稍霽,粉麵生輝:“相公……我想在這裏留下分身,像師姐後土娘娘一般……若有人進入庵堂,真的人鬼情深,感天動地,我便現身出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葉昊天微笑道:“後土娘娘在倭國的分身作了他們的天照大神,你現在的功力不在師姐之下,是否也想封神成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