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醫好夫人的病？”
問話之人眉頭緊皺，雙手負於身後，胸前那枚銀質藥殿徽章發出古樸的氣息，分外惹人眼，倨傲的目光上下左右來回打量，雖沒有明說瞧不起，可舉手投足間的神態、意味、語氣，都表現出了極大的不信任。
雲川打量著眼前的問話之人，同樣問話之人也在打量著雲川。
素衣，布鞋，青色絲帶，眼前的少年目光清澈，麵容剛毅，踏出的腳步穩健有力，明明很普通，可給人的感覺不俗，然而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應該沒有洗髓成功，更不可能是藥殿的藥師……
問話之人不認為跟前的樸素少年能治好夫人的病。
“是的，大概有七成把握。”同樣的問題，又被問了一次，雲川並沒有顯現出不耐煩的神情，本想將‘把握’降低一些，說成隻有五層把握，但看了眼身邊的白霜，隻好作罷。
“七層把握？！”如果說先前問話之人的眉頭隻是緊皺而已，那麼現在差不多擰成麻繩了。
“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天下候府。”雲川心中訝異，為何有此一問。
“那麼你知道我是誰嗎？”
雲川打量起眼前問話之人。
胸前銀質的徽章散發出古樸的藥香氣息，說明他是藥殿之人，一身褐色錦緞出自名家緞莊，腰間的佩玉色澤典雅、毫無雜質，應是美玉，價值千金，清俊的麵容充滿自信。從相見開始，此人由內而外的傲慢，說明養尊處優已久，在藥殿的地位隻高不低。
可為什麼我要知道你是誰？
不知便不知。
“不知道。”雲川回答得幹脆，也壓根不想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他可是藥殿年輕一代的翹楚，已經到了大藥師的境界，並且修為不低，大秦風雲榜排名第十，名王十味。”白霜娓娓道來，她想看看雲川知道了這些後的表現。
“白霜姑娘謬讚了，那些不過虛名而已，和你家小姐比起來差得遠了。”王十味話隨如此，然而心中甚是歡喜，先前的怒意少了幾分。
這番對話，有些刺耳。
天香閣外閣，清新淡雅的熏香怡人心脾，雲川自然聞得出是產自離歌城、黃鶴山上的上等沉香。
熏香雖好，但雲川的心並沒有靜下，反而有些波瀾。
“現在知道了。”出乎其他二人的意料，雲川分外平靜，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如水。
與陣法師一樣，藥師在整個靈羅大陸地位尊貴，受人敬仰，不僅是因為藥師稀少，還因為藥師能夠煉製各種名貴丹藥，再加上成為藥師的條件苛刻，藥師理所當然成了鳳毛麟角的搶手貨。
但聽到了這個消息的雲川，隻是淡淡說了‘現在知道了’短短五個字，一點也不驚訝，該說孤陋寡聞呢？還是目中無人？
大秦風雲榜排名第十之人，同時也是藥殿大藥師，你這表情也太平淡了吧？
白霜再次看了看雲川，似乎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素衣少年。
“知道了還不走？藥殿殿主今天閉關日期剛滿，神候大人親自前去迎接，料想隻要師傅出手，夫人身上的咒印必然去除，霜兒姑娘，你說呢？”王十味什麼身份，他可不想與無名之輩待在一起，對他而言，簡直是恥辱。
“來人，領著這位公子前去廂房候著。”既然藥殿殿主親自來為夫人看病，白霜不會不知好歹，不過白霜畢竟冰雪聰明，並沒有將雲川趕出天下候府，而是命丫鬟領著他去待客的廂房。
凡事有備無患，身為天下候府小姐貼身丫鬟的白霜，心思縝密，不然也不會得到夫人和小姐的倚重。
“說的可不是。”白霜無心地符合。
（……）
呆在天下候府廂房，已有三天。
早上，吃完八寶米粥，打坐，默念道藏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