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為大秦四大裁決官之一的勒雲薑,以一人敵萬劍,越戰越勇。
“給我滅!”
一劍蕩出,秋水橫流,萬名白衣劍客消散無形。
無奈劍六太過於強大,此刻的勒雲薑,身上布滿了劍傷,猶如一個血人,鮮血滴滴而下,月色下,曼妙的曲線格外妖豔、詭異。
“哈哈哈哈!”
笑聲中自有那份直來直去快意,笑聲中自有那份堅定到殘忍的殺意。
“有多少年了,這種流血的感覺,真好!”
勒雲薑仰天長笑,很久沒有人能將她傷到如此地步,那氣概,一點不輸男子,想來,隻有這句話才能形容:
巾幗不讓須眉。
勒雲薑能接住音劍黃九音六劍,也是很了不起的事。因為黃九音的音劍,一共九劍。
黃九音不為所動,正要拉滿二胡胡弦,用出第七劍。
“第七劍,你可是會死的。”
雄渾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天下候府,這個聲音乃是對勒雲薑說的,而說話之人正是天下候。
黃九音按住胡弦,並沒有拉出弦音。
“天下候,好大的架子,我還以為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在黃九音的劍下,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大秦的天下候。”勒雲薑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去,一點也不顧身上劍傷。
的確,天下候不能看著身為大秦裁決官的勒雲薑死去,所以才會出麵,畢竟他是大秦的天下候。
“天下候風步天!”
廂房外院,司無心冷冷地咬出這幾個字,若當年風步天不臨陣叛敵,大楚也不會亡於大秦之手,所以,念到這幾個字,司無心咬牙切齒。
雲川感受到司無心心中的仇恨,他不明白司無心為什麼會恨天下候。
“黃老九,最近過的好麼?”天下候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問候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托您的福,在馬廄裏喂喂馬,喝喝酒,偶爾跟人吹吹牛,雖然平淡,但也樂得自在。”黃九音睜開了眼,語氣同樣平靜。
“那就好好喂你的馬,好好喝你的酒,好好吹你的牛,舞刀弄劍的,又是何苦?”天下候的聲音有些悵惘,仿佛想起了很多,又仿佛什麼也沒想起。
“一把老骨頭了,半隻腳差不多踏入了墳墓,怕到了地底下覺得孤單寂寞,想拉上你做做伴。”黃九音眯起渾濁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年一戰,還以為你死了,想不到隱姓埋名做了馬廄馬夫,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殺死我吧,這一點,我佩服你。”天下候說佩服,那就真的佩服,天下間能讓天下候佩服的人不多,但黃九音絕對算一個。
“不敢,老朽不過是個賣曲的老頭而已。”
黃九音咧嘴笑了笑,露出滿口黃牙。
“那就隻有戰了,我接你一劍,生死由命。”
天下候的聲音漸漸冷去。
“好,我會出一劍。”
黃九音又閉上了眼睛,隨後又睜開,“在決戰之前,我有兩個問題想問你。”
“問。”天下候爽快應答。
“當年你叛出西楚霸王,值得麼?”
黃九音這一問,問的認真。
此問一出,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包括大秦裁決官勒雲薑。
沉默少許。
“不值得。”出乎意料,天下候竟答了這麼一句。
的確不值得。
大楚百萬裏山河易主,大楚成千上萬將士的鮮血白流,大楚百萬、千萬的百姓無根,所以不值。
“那你後悔麼?”
黃九音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悔!”天下候的語氣堅定,不容置辯。
“為什麼?”黃九音真的不懂。既然不值得,為什麼會不悔?
“衝冠一怒,隻為紅顏!”
天下候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天下候府上空,這八字猶如驚雷劃破月夜。
衝冠一怒,隻為紅顏!
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