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倒問住了太監,沉吟道:“咳,這個還真沒聽王爺說起,隻說要送給你。”

“那麼,煩勞公公抬送還給王爺,王爺的心意狐衝明白。”亦染語聲含笑,眸種卻如靜水般淡然。

太監瞥一眼亦染身邊的亦珠,忽而笑道:“雜家懂了,定是王爺考慮到公子的妹妹亦珠姑娘在此,特意送給亦珠姑娘的。”

聽說送給自己,亦珠瞪圓俏眼,櫻唇咧開:“秦王殿下可真是慷慨呢。”眼巴巴看著那些上好的波斯綢緞,她美目中閃光,卻是看了一眼亦染。

“公公,唐國正是初建之時,豈能讓百姓看到秦王如此鋪張浪費。若那樣和現如今長安的隋朝天子有什麼區別呢。”亦染輕挑秀眉,臉上笑意不變,亦珠紅唇嘟起,麵色已變得失落。

亦染的話意如此明確,縱然是呆子也已明白,何況閱人無數的宮人。

“袁公子要相信雜家,秦王素來節儉,並不常贈物於他人。”他麵有憂色,試圖挽回。

“那就更不能讓秦王破這個例了,否則狐衝倒成了罪人受人鄙視呢。”

結果可想而知,那太監帶著貴重的絲綢掃興而歸。

“姐姐。”三人在場時,亦珠便不再顧及,隻是態度冷淡。“人都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好一個來而不往非禮品。”亦染輕笑坐下,捧起桌麵一杯清茶呷了一口。

“怎麼,難道姐姐不該收下那些綾羅綢緞?”亦珠心中憤懣,忍不住撇嘴:“當日唐公為天朝皇帝身邊重臣,相比搜刮的絲帛不在少數,剛才那些很有可能價值連城,帶回去送給爹爹,或是獻給皇上都是諸多好處,公公那邊也高興,秦王殿下更不必說,真不明白為什麼退回去。”她越想越氣,嘴裏嘟噥:“而且,綢緞明明是送給我的!”既然到晉陽得不到太子的垂青,攬些財物也算不枉此行。豈料袁亦染偏斷自己財路。

眼見亦珠如此奚落自己小姐,紫山已皺緊眉頭,儼然對她不滿。

隻是亦染依然輕輕品著茶,似乎對亦珠的憤懣視而不見。

“姐姐不想給妹妹一個解釋?”袁亦珠已失卻耐性。

眼看這個妹妹很有些造反的勢頭,亦染冷冷說:“有什麼好解釋。在外謀事,少不得有人賄賂,有人陷害,心態平和才是,若因一時的蠅頭小利換來滿盤皆輸,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是……”淡淡的一句使得亦珠麵色花白,強詞奪理道:“看上去秦王願意和姐姐稱兄道弟,一起謀事,妹妹若收下絲帛,是順水推舟。”

“說到底你還是惦記那些絲綢。貪占小便宜怕是要吃大虧。”

“那算不得小便宜,倒是秦王的大恩大惠。”亦珠振振有詞:“我還聽說,秦王有意拉攏姐姐,這對我們袁家來說,是無上光榮之事,換成何家那些賤人們,早就升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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