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第十七章

手機持續的震動聲響起。

嶽崖兒側身拍了拍床頭的櫃子,沒摸索到手機,便用胳膊肘推搡著身邊的男人:“你的手機,快關掉。”

“明明是你的。”伊萬翻個身,一隻大手緊緊地攬著嶽崖兒,俊氣的臉往她的脖頸上蹭了蹭,眼睛始終沒睜開。

嶽崖兒不耐煩地爬起身來:“哎呀,你壓到我頭發了。”她大力地拍了拍男人的頭,伊萬極不情願地將身子和頭挪到一邊,翻了個身子繼續睡。

嶽崖兒撿起掉落在地上還在震動的手機,扔到伊萬臉上:“是你的!”

“大周末的……誰啊?”天還未亮,伊萬看了眼時間,發現現在才淩晨四點半。

嶽崖兒瞥了一眼:“公關部的。”

伊萬接聽起來,與此同時嶽崖兒也翻開自己的手機,發現幾分鍾前有好幾個李曉雙的未接來電。

嶽崖兒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怎麼了?李曉雙。”

伊萬和嶽崖兒兩人雙雙掛完電話的同時,都趕緊打開電腦點。此時此刻的網絡熱點話題,排名第一的赫然是“FAS抄襲事件”,即使是大半夜,熱度還在不斷地往上飆升。

熱搜來源於一名網友在網上扒出FAS簽約的設計師有抄襲史,對於FAS在FAS SHOW上即將推出原創單品抱有不樂觀的態度,而那個被爆抄襲的設計師,正是嶽崖兒親自簽約的那位江南水鄉的繡娘,據爆料她以往抄襲的作品都是民間手藝人的心血,更過分的是在一位無兒無女的手藝人去世之後,便光明正大地霸占了他的設計,把版權注冊在自己的名下。

嶽崖兒第一時間撥打繡娘的電話,手機關機,發消息也杳無音信。

一個小時後,FAS品牌部的全體員工聚集在會議室裏,對此大家怨聲載道,有人認為這是嶽崖兒一個人應該承擔的事情,為什麼要讓品牌部的全部員工來替她收拾爛攤子,還有人覺得這是伊萬在包庇戀人,以權謀私。

嶽崖兒走到前麵,一臉誠懇:“抱歉周末大清早還把大家叫來商量對策,這件事情確實錯在我,畢竟繡娘是我挖掘並簽下的,我願意承擔起所有的責任。我並不是想連累大家或者說分散責任,而是覺得大家有知情權,如果繡娘的事情是真的,我一個人確實應付不來,這關係到FAS品牌部的名聲,我需要大家的幫忙。”

話音剛落,嶽崖兒九十度鞠躬。

正襟危坐的伊萬一臉嚴肅地開口道:“一個好的部門應該像家人一樣,出了什麼事情大家一起解決,而不是想著如何撇清關係,試想如果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你們自己身上,大家都躲得遠遠的,你會怎麼樣?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你又會如何想?這並不是嶽崖兒一個人的錯誤,因為簽約一個設計師不是她說了算的,也要經由我及公司上層開會最終決定的。”

他的眼球裏浮著血絲,明顯沒睡好的樣子,“FAS的品牌部應該是一個整體,少了一隻胳膊一隻腿就無法好好行動,我召集你們大家開會是希望大家心裏都有個準備,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你們能怎麼做,能為公司做些什麼,而不是想著這並不關我的事情。”

伊萬說完,大家都沉默了。

雲小虎舉起手,問:“那伊總,現在該怎麼辦?我們也很茫然。”

“首先我和嶽崖兒先去找繡娘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假,負麵新聞那邊公關部一直在加班加點的扛,你們要做的,就是認真做好手上的事情,尤其是手上有簽約設計師和單品的時尚買手,一定要反複確認和核實對方有沒有類似的情況,一旦有,立刻跟我彙報,如果有外界來問抄襲這件事情,你們最好什麼話都不要說,省得媒體斷章取義。”即便是麵對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況,伊萬也能始終保持頭腦清醒。

“知道了,伊總。”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嶽崖兒長舒了口氣,擔憂地看了眼伊萬,又環視了一周會議室裏每個人的表情,Vivi仍舊麵無表情,一向嬉皮笑臉的孫宴也笑不出來了,蘇曼妮則已經低頭去聯係自己的設計師和供應商。

大家出了會議室,在朝陽剛剛升起的辦公室裏,像上了發條一樣飛速運轉地進入了工作模式。

“繡娘的電話還是不接,她可能回老家了,我前幾天跟她聊天的時候,她曾說過家裏有點事情要回去處理。”嶽崖兒坐在伊萬的車裏,滿臉焦急。

“她老家在哪裏?”

“蘇州。”

“好,你趕快訂兩張最快飛蘇州的機票,我們現在去機場。”伊萬啟動車輛。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具體住址在哪裏啊?”

“如果她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禍害全村人的話,蘇州不可能沒人不知道她,而且爆料裏有提及手藝人的店鋪所在地,她住的地方肯定就在那附近了。”

嶽崖兒點點頭,立刻訂了兩張兩小時後飛蘇州的機票。

嶽崖兒和伊萬連行李也不帶了,直奔北京機場而去。

兩個小時後,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整座城市仍籠罩在朦朦朧朧的霧氣中。伊萬和嶽崖兒按照爆料人所說的手藝人住址找到了一個木頭門,但大門緊鎖著,從外表也看不出是做什麼的店。

伊萬正準備走,嶽崖兒突然將他拉到一邊的煎餅果子攤上。

“你要吃嗎?”嶽崖兒問伊萬。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嶽崖兒沒理會伊萬,衝煎餅攤的店主豎起一根拇指:“大娘,來一個煎餅,不要辣,多放點蔥。”

大娘笑嗬嗬地開始鋪麵粉打雞蛋,嶽崖兒趁著她做煎餅的功夫跟她閑聊起來:“大娘,你天天都來這裏擺攤嗎?”

“對啊,已經擺了兩年了。”

“哇,那麼長時間了……”

“小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不然這裏的人不可能不認識我。”大娘笑道。

嶽崖兒趁機指了指那間緊閉著的木頭門:“我聽有個朋友說這家做的手工藝品特別好,大老遠跑過來,你知道他們家什麼時候開門嗎?”

伊萬終於明白嶽崖兒的用意了,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什麼手工藝品?”大娘聽得糊裏糊塗,“這是我家的房子啊,隻是我隨兒子搬到城裏了,他準備把這間屋子給賣了,我舍不得,就在這擺煎餅攤,一直看著。”

“你是說這裏沒有賣手工藝品的嗎?”嶽崖兒又確認了一遍。

“手工藝品不在這條街,你們弄錯了吧,小河對麵那條街道倒是有很多賣工藝品的。”大娘一臉認真地說道。

嶽崖兒轉身無奈地衝伊萬攤了攤手。

“會不會爆料人不小心寫錯了?”伊萬推測。

於是嶽崖兒便一路拎著煎餅,和伊萬把這條街道挨家挨戶問了個遍,也沒找到符合條件的手工藝人。

最後嶽崖兒實在是筋疲力盡了,隻能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口一口地啃著煎餅。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她連忙拿起來看,正是失聯了的繡娘打過來的。

嶽崖兒立馬接聽:“喂?你去哪裏了?”

“我睡覺啊,昨晚手機沒電關機了,我今早起床充了電,就看見你給我發來消息,然後又去網上查了查,才知道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