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啟賢照舊給鄧佳來了電話,不過她這次沒接,怕心情不好說漏嘴了。她不想打草驚蛇,想明天一早來個突然襲擊,看看瑤瑤說的那些到底是屁話還是確有其事。於是她給顧啟賢發了消息,說她在加班,改天再聊。

為了早起,她早早就睡了。睡不著就躺在床上用手機軟件聽書。這樣輾轉反側了個把小時,她終於睡著了。

好似做了一夜噩夢,早上被鬧鈴驚醒的時候,她覺得好像沒睡似的。這比她平時上班起床的時間早了兩三個小時。

路上,她車裏一直放著音樂來提神醒腦。一路都沒看見什麼車,這種錯覺讓鄧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這麼做有必要嗎?就算她真的捉奸在床又能怎麼樣?分手嗎?她從沒想過這個事兒,或者說,從來不敢假設。

在她的詞典裏,確實有“背叛就滾蛋”這條鐵律,同時她也秉承“要麼不開始,開始就是一輩子”這條鐵律。雖然有些自相矛盾,但她從沒經曆過這類事情啊,所以也不知道真遇見了到底該怎麼處理。她這方麵真的是天生缺陷。

想了好久,突然感覺餓了,肚子在咕咕叫,她便從包裝袋裏揪出一片麵包啃起來。

鄧佳開了兩個多小時,總算到了民宿院子裏。服務員住在一樓,已經起床準備早餐了。他們認識鄧佳,和她打招呼,問她需要去叫顧啟賢嗎,不過他們好像還沒起床。鄧佳說不用了,她想給顧啟賢一個驚喜。

就這樣,她腳步沉重地爬到三樓。顧啟賢就睡在右手邊第一個房間。

鄧佳感覺她的呼吸有點困難,慢慢地,視線變得模糊,耳朵聽不大清楚似的。那種感覺從未出現過,倒是在電影裏見過,那些心重的人在瞬間受到特別大的打擊時,某種東西會壓迫大腦神經,導致出現視力短暫模糊和瞬間失聰的情況。

因為顧啟賢的房間沒有掛著窗簾,所以能夠清楚看到,薑維也在房間裏麵。他們果然睡在一起。

剛巧這時候服務員上來喊他們吃飯,一嗓子把顧啟賢驚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在房間裏喊“不吃了”,正準備躺下繼續睡,恍惚間仿佛看見鄧佳站在屋外。他又仔細看了看,確定是她,就起床去開門。

“你怎麼來了?”開門後的第一句話,顧啟賢是這麼說的。

那一瞬間,鄧佳的心都碎了。絕望的兩行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她沒說什麼,最後看了顧啟賢一眼,幹脆地轉身走掉。

這次不用她多說什麼,顧啟賢一下就明白了。所以他快步追上去,一直追到她車前。她已經開門準備上車了,被他用身體堵住了門。他知道,如果讓鄧佳走了,結果一定比他預想的要難處理。

“鄧佳……”顧啟賢有點緊張地說,“聽我說。你可能誤會了。聽我解釋好嗎?”

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鄧佳怎麼想了。顧啟賢的屋裏是個大的榻榻米,上麵分開放著兩張單人床墊,合並起來就是個家庭房。可當時這兩個床墊是分開的,他們也分開蓋著兩床被子,像是朋友那樣睡在一間屋裏,這難道說不過去嗎?

而且這也是有原因的。原本客人不多的時候,他們是分住兩個房間。剛好隔壁屋裏的馬桶壞了,屋裏特別味,所以薑維就說在顧啟賢屋裏湊合一下吧。他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發生任何越界的事情,隻是剛巧被鄧佳撞見了,可能這個誤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除非她肯信任顧啟賢。

但現實是,之前他們剛剛因為薑維發生過不愉快,所以這次恐怕很難沒有偏見。

“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們分手吧……請你讓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