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雖然鄧佳表現出的態度並不積極,但張美樂知道,她內心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哎,不管了。反正明天我是一定去的。我可是他的忠實書迷。”
“切!”鄧佳逗趣地白了她一眼。
晚上,張美樂和鄧佳睡在一起,兩個人聊天到很晚,直到淩晨四點多才睡下。張美樂的手機鬧鈴在上午八點鍾響起,當時兩個人睡的正香,誰都懶得起床。直到十一點多,鄧佳才從睡夢中驚醒,夢見顧啟賢走了。然後,她一頭熱汗地搖醒身旁的張美樂。
“哎,美樂,快醒醒啊!”
“怎麼了?”張美樂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
“簽售會幾點結束啊?”
“現在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
“那應該結束了。”
“哎呀,你起來!我沒跟你開玩笑。”
“你不是說不去嘛。”張美樂不情願地坐起來,不停揉著睜不開的雙眼。
“明天還有吧?”
“什麼明天?”
“簽售會啊。”
“沒了。今天是最後一天。”
一下子,鄧佳目瞪口呆,頭腦響起一陣嗡嗡聲,像是受了什麼重大刺激。她實在放不下這五年來的等待,也不想就這樣結束了她和顧啟賢的可能。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她急的直掉眼淚。
一旁的張美樂看見她哭了,也是於心不忍,早知道就掙紮著早點起床,說什麼也得陪她去見見顧啟賢啊,雖然她其實是個偽書迷吧。
“哎,不要哭嘛。”
“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剛才做夢,夢見他又走了,難道還要我再等五年嗎?”
“你這樣想就不對了。難道你今天去見他了,他就一定會和你和好嗎?別怪我說話直接,我可不想看你越陷越深。”
鄧佳沒再說什麼,而是撲倒在床,嗚嗚大哭起來。過了一會兒,她哭夠了,看著一旁盯著自己看的張美樂,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傻笑什麼?”張美樂笑著看著鄧佳。
“我是不是特傻?”
“也不是……還行吧。”
“你什麼意思?”鄧佳笑著推了張美樂一下,“我餓了。你餓嗎?”
“還好吧。”張美樂剛說完,肚子就“咕嚕嚕”地叫起來,她用手摸著肚子,看著鄧佳傻笑,“其實我也餓了。”
然後,她們起床吃了早午餐。下午,張美樂要出去辦點事。明天她還要去雜誌社報到,所以也沒法陪鄧佳去消化這次的傷痛,最多也就是晚上來她這裏聊聊天兒。鄧佳說不用了,反正她也有不少事情等著去做,比如古月又請她去一個旅遊行業高峰論壇做報告。
鄧佳不是沒有幻想過,顧啟賢會神秘出現在那個高峰論壇上,不管他是為了古月還是她而來,總之能夠見到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那天在台上作報告的時候,她一直神情恍惚,有時候仿佛於台下的人群中看到了他的身影,但仔細一看,他又消失了。好幾次,她都出現了類似的幻覺,以至於報告險些無法繼續進行下去。
然後,散會的時候,古月問鄧佳沒事吧,她當然也知道顧啟賢回來了的事情。鄧佳本來期待古月能透露給她一些有關顧啟賢的消息,但古月確實沒有接到他的任何消息,相反,古月還想從她這裏打聽到一些顧啟賢的消息。可惜,她們都沒能如願。
有時候想想,女人真是犯賤。
但其實愛情中的男女難道不都是傻子嗎?要不怎麼叫“癡男怨女”呢。
回了趟家,鄧佳五歲的弟弟正在客廳自己玩兒玩具。一見鄧佳回來了,他就纏著姐姐陪他玩,可鄧佳根本就是心不在焉。謝曉語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鄧佳搖頭,根本就懶得說話,然後轉身準備回屋去躺會兒。
“這把鑰匙是你的嗎?”謝曉語突然舉著一把鑰匙對鄧佳說,“我收拾你屋子時候發現的,可我試了試,不是咱家的鑰匙啊……”
鑰匙?鄧佳突然想到,那是顧啟賢那所房子的鑰匙,她一直沒機會還給他。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喜極而泣,用手捂著嘴,沉澱了好久,然後去找謝曉語拿回那把鑰匙,風風火火地跑出門去。
鄧佳去了趟顧啟賢的那所空置了五年的房子。她不知道那裏後來住人了沒有,總之她有五年沒去過了,這把房門的鑰匙早就丟在一邊給忘了,要不是謝曉語突然發現,恐怕她也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當她來到門前時,鄧佳心裏莫名緊張,就好像她知道顧啟賢一定在裏麵似的。所以她拿著鑰匙的手一直抖個不停。她一點點湊近那扇防盜門,把耳朵輕輕貼上去,仔細聽了聽裏麵是否有動靜。突然,響起開門的聲音,嚇了鄧佳一跳。對門鄰居出來一個老大爺,看了鄧佳幾眼,沒說什麼,乘電梯下樓了。
鄧佳拿起鑰匙去嚐試開門。
門開了。
她緊張得簡直無法呼吸。屋裏有過堂風吹過。窗子是開著的。越是往進走,鄧佳越是覺得緊張得不行,她似乎感覺到,他來過這裏。可當她找遍所有房間,發現裏麵並沒有人的時候,她又有點失落,覺得一切可能又是她的幻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這裏待得越久,鄧佳越覺得心裏難受——到頭來竟還是一場空。她絕望的眼淚一滴滴“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她咬著嘴唇,傷心欲絕地轉身離開,低著頭毛毛躁躁來到門口,突然發現門外站著一個男人。她看見了那雙熟悉的大腳,和一雙陌生的棕色徒步鞋。
一瞬間,她幾乎快要忘記呼吸了,嘴唇激動得不停抖動。她慢慢抬起頭,以為會看見一張熟悉的臉,不想淚眼模糊了一切,而那張模糊的臉卻一點熟悉的氣息都沒有。
她好絕望。
可當她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以後,她一下子愣住了,幸福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