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冰冰前腳才把羅小菲送走,後腳就來了一大堆辦事的人,但是卻不是喜慶洋洋和和氣氣的,而是囂張跋扈破馬張飛那種,才一進門就把六個民警嚇得不輕,這要是發生踩踏時間,不把槍都不行了。
“我們解決問題!”
來人為首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說話那叫一個氣勢,要多厲害有多厲害,站在門口叉著腰,目中無人的樣子。
“進來說,沒那麼多椅子,坐著倆,其他的人站著。”
蔣麗說完坐在辦公桌後麵,指了指空著的兩把椅子,“坐。”
為首的男人坐下,回頭又把自己老婆給扶著坐下,老婆看樣子懷孕幾個月了,肚子都挺起來了,臉色倒是不錯,就是看著目光渙散,似乎受到了驚嚇一樣。
他們是坐下了,身後跟來的也像是一對夫妻的卻不幹了,“憑什麼啊,你們坐著,我們站著呀,要不就一對坐一個、哎——”
挺瘦的男人說完話捅了捅這個特別壯實的大漢,“我老婆也懷孕了,沒你老婆月份足,這麼久站也受不了,你起來,咱倆老婆坐著,不然就都別坐。”
彪形大漢很不樂意,“憑什麼啊,我們先進來的,要不咱們出去單挑,誰贏了誰就進來坐。”
“行啊,誰怕誰?”
彪形大漢噴笑出來,“不怕我啊?嘴挺硬的呀,那你昨天讓我打得滿地找牙怎麼回事?你現在那門牙不還少了半拉麼?”
挺瘦的男人還要再說什麼,他老婆給止住了,一臉的嫌棄,“真丟人現眼,你說我當初嫁給你圖什麼了,什麼都沒圖,你也沒有什麼值得我好圖的啊,家裏那個小破屋子,連一輛車都沒有,咱們前年結的婚,你讓民警評評理,你媽才給了我兩萬聘禮,人家品種好點的狗都不止這個價格吧,我說什麼了,我不也嫁給你了,結婚之後你媽嫌我克星,我爸早死怪我啊?我媽克星呢還,我不也沒鬧麼,我一心一意為你考慮怕你為難,你可好,連出了事保護我的本事都沒有,昨天我跟他老婆打起來,你和他一起下來的,人家一拳頭給你大趴下了,要不是我扶著,你起得來麼?”
女人這話說得既心酸又搞笑,蔣麗沒忍住撲哧就笑出來了,她這麼一笑可不得了了,瘦男人以為是嘲笑他,不敢拿那個胖男人出氣,把火全都撒在了蔣麗身上。
“蔣警官,您這什麼意思啊,這可沒有啊,我這是文明守法,動手打架那種事,男人都會,但是能行麼,咱們文明社區多少年了,我不看僧麵看佛麵,我以為蔣警官您是明事理的人,敢情你在這兒瞧笑話呢,我老婆這麼說我您高興啊?怎麼了,我打不過他,我要是動起手來,這什麼影響?您知道麼,方圓幾百裏地都得傳開了,好好的文明社區這麼打起來了,別說居委會受牽連,就是街道派出所,您也得受到上級批評吧,我這麼夠意思當和諧守法的好公民,合著我還是沒本事了?女人說話辦事得講理啊,女人怎麼著都行,我們男人就是挨罵的命啊?白天出去打工賺錢夠辛苦了,回家之後聽老婆罵,來這兒了以為能討點公道,結果還讓你給嘲笑了一通,這日子還讓我們過麼,逼著起義啊?”
蔣麗一聽這話也不幹了,她當民警十年了,從警校畢業就來到街道派出所當實習警員,八年轉正,現在是這個派出所的頭兒,就是所長,沒想到來人二話不說先訴苦,夫妻吵架她笑了一下卻直接把自己給牽連進去了,還鬧出了她逼人家起義,這話她能吃麼,當時就拍案而起了。
“幹什麼呀,家裏受氣外麵撒火,撒我頭上來了?”
她怒氣衝衝,蔡冰冰在這兒幹了三天,還是頭一次看見蔣麗這麼憤怒,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小李身邊靠,“李哥,這蔣麗姐急起來相當可怕啊。”
小李笑嗬嗬的往嘴裏剝花生,“蔣所可怕的時候你還沒看見呢,那叫一個彪悍。”
“不能夠吧。”
蔡冰冰還是不能相信,“她看著多慈眉善目啊,剛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比我都小呢。”
“長的嫩不代表人也好欺負,瞧見沒,這不算什麼,她摟著呢,你不知道,去年吧,咱們這兒有個關係入學新生劃區片兒的問題,家長來鬧,說不服氣劃分,這片沒劃進重點學片裏,這影響孩子入學和發展,得有幾十個家長,這片老居民樓了,人粥一樣,全是孩子,登記的就有一百多個,那天來鬧的是家長代表,也得三四十個吧,好多都上班趕不來,當時我們都懵了,因為沒見過這陣仗啊,大人之間的矛盾好解決,可是關係了孩子,孩子是家庭的希望也是祖國的未來啊,那不能小覷,而且現在很多家長自己吃虧受委屈沒事,但是關係到了孩子那裏,他們就跟瘋了似的,命都能不要,我們都不敢解決,麵麵相覷的功夫,咱們蔣所從外麵回來了,二話不說一聲喊叫,那猶如平地一聲雷啊,給這些家長都震懵了,結果,沒過半個小時,解決了,都灰頭土臉的走了,咱們蔣所為此還得了一個最佳所長,這個區一共五個所,她是最佳那個所長,多給了八百塊錢,蔣所還帶著我們搓了一頓,據說剩下的給她丈夫和孩子買了衣服,賢妻良母吧,上得廳堂下的廚房出來能製服得了豺狼和流氓,這女人娶回去,簡直絕了。”